“而是布蘭登·德薩利昂…能明白其中的區別嗎?”
皇子殿下很僵硬的朝兄長笑了笑,隻是嘴角一直都在抽搐。
“願聖十字庇護你一路順風…我會一直看著你的一舉一動。”
“記住,你是一個德薩利昂…但,也不僅僅是一個德薩利昂!”
不等布蘭登開口說什麼,扯起大氅的康諾德就已經轉身,獨自一人朝著要塞的方向走去,兩側的衛兵猶如被劈開的波浪般整齊劃一,為薩克蘭親王讓出了道路。
站在衛隊前列的恩斯特·德雷西斯卻沒有一同離開,回過頭看向布蘭登身後的黑發巫師,眯成一條縫的目光有些冰冷。
沉默不言的洛倫察覺到對方的視線,背著雙手朝中年騎士露出了一副公式化的微笑,帶著幾分歉意的微微頷首。
顯而易見,他並不打算聽從自己的“建議”……恩斯特遺憾的搖了搖頭,但也沒有過多糾纏的打算,隻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走向黑發巫師身後站著的灰瞳少年。
“真的準備離開嗎?”中年騎士輕輕蹙眉,看著這個甚至都不願意抬頭看他一眼的灰瞳少年:
“康諾德殿下已經在軍團會議上主動坦誠自己的錯誤,為你和那些被絞死的士兵們洗刷了罪名——你還是帝國最年輕的旗團長,在軍團裏,在斷界山要塞依舊擁有遠大的前程。”
“未來的事情誰知道,再過十年我的位置也許就是你的…現在就這麼離開,真的對得起對你寄予厚望,提拔重用的殿下嗎?”
頭也不抬的路斯恩麵色冰冷,死死咬著牙。
“我感謝殿下的看重,但我也發過誓了。”路斯恩一個字一個字崩出來:“洛倫·都靈救了我一條命,我會盡我所能去報答他。”
“對不起了,德雷西斯大人,我終究是個艾勒芒人…我們說到做到!”
“就當一個巫師護衛…我記得你來到斷界山要塞的時候,說再也不會讓別人小看你。”
“如果我食言了,那才會讓別人小看我!”
中年騎士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他,突然朝身後招了招手;始終站在後麵的一名侍從走上前來,將兩柄短劍遞到了灰瞳少年的麵前。
路斯恩一驚,詫異的抬起頭看向沉默的恩斯特。
“這是和艾勒芒的回信一起送回來的,你那位哥哥,艾勒芒公爵尤利·維爾茨。”恩斯特目光意外的複雜:
“他寫了封將近一千字的長信,從頭到尾把你罵的一無是處;告訴我們對你會被當成逃兵這件事毫不意外,如果一切屬實,維爾茨家族不會對你被絞死這件事有任何意見,也不會向皇帝陛下抗議。”
“但是……”中年騎士頓了頓,掃了一眼目瞪口呆的灰瞳少年。
“他也請求我們不要妄下決定…並且告訴我們整件事情當中有很多疑點,如果就這麼冒然對你行刑,你肯定會心有不滿;所以請求我們一定要調查清楚,務必要拿出足夠的證據讓你心服口服,隻有這樣才能向其他人以示帝國的公正!”
“為了讓我們重視這件事,他還特地把自己的佩劍一起送了過來。”恩斯特長長的歎息了一聲。
始終站在旁邊的黑發巫師微微側目,從那封密密麻麻,字跡公正的信箋上掃了一夜,忍不住搖了搖頭。
艾勒芒公爵尤利·維爾茨,路斯恩的哥哥,真是…好別扭的一個人啊。
“好好保管這兩柄劍,這是你應得的。”麵無表情的中年騎士將武器遞給了還愣在那兒的灰瞳少年:
“本來是打算等你恢複職位之後才告訴你這件事,現在看來…沒有這個必要了。”
話音落下,恩斯特·德雷西斯邁開沉重的步伐,隻留給路斯恩一個落寞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