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毫不為此動容的洛倫,伯多祿還是忍不住歎了口氣:“從你來的第一天開始,我就曾經希望過,你能夠真正將這裏當成你的家。”
“我知道道爾頓和我對待你的態度很苛刻,並且強求你去做了不少事情,甚至是冒著生命危險;但我們也在竭力去相信你,信任你,這對我們雙方都不是一個容易的過程。”
“我能理解。”從不能信任別人的洛倫深以為然:“所以也很抱歉,辜負了您的信任——並且在吸血鬼這件事情上,我一直都有所隱瞞。”
“洛倫,你並不是卡蘭那種野心勃勃的人,我不相信你會無緣無故的想要知道這種……駭人聽聞的秘密。”伯多祿依然沒有放棄:“肯定是某個特殊的原因,逼迫你不得不這麼做。”
“告訴我們,也許我們能夠幫助你擺脫,而我保證你不會再遭受任何不公的待遇,我會把你當成子侄看待,將你培養成一位真正的施法者。”
洛倫很清楚,老人並沒有什麼理由欺騙自己。並且也真有那麼一瞬間他確實心動了,不過也僅僅是“心動”而已。
自己和阿斯瑞爾已經被綁在一起,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其實這麼說並不準確,如果自己死了的話,這家夥最多也就是回到自己的地窖去而已。
嘴角翹起一抹苦笑,洛倫聳了聳肩膀:“感謝您的好意,伯多祿院長。但真的非常抱歉,我不能告訴您。”
“所以,還是讓我替您省掉勸說我的時間吧。我現在就想知道,您和導師準備怎麼處置我?”
伯多祿神情複雜的看著洛倫,還是隻能歎了口氣。他真的很喜歡這個學徒,不僅僅是因為他過人的追蹤和搜查能力,亦或是他的咒術學天賦。
真正令他在意的是洛倫的交際能力,這對絕大多數常年不出門的巫師們來說都是弱項,對於始終岌岌可危的學院而言,有這麼一個擅長和人打交道的巫師,簡直太寶貴了。
但伯多祿並不是一個太在意得失的人,所以隻是稍稍遺憾便恢複了正常:“像你這麼聰明的孩子,一定清楚我和道爾頓並不打算傷害你。”
那是當然,洛倫點了點頭。如果他們真打算弄死自己的話,就不應該給自己治療——放在哪兒讓重傷的自己等死,豈不是更方便?還不用髒了自己的手。
“但同樣,你也不能繼續留在維姆帕爾學院了,盡管我非常希望你能留下來。”老人哀歎一聲:“你身上潛伏的危險因素,很有可能會威脅到學院,我想你自己也清楚。”
“我明白。”洛倫當然清楚,換成是自己也不會讓一個定時炸彈待在自己的學院裏,這和個人情感無關,而是負不負責任的問題。
“我會盡快想辦法安排,不會直接將你掃地出門的。”伯多祿慈祥的揉了揉洛倫的腦袋:“無論何時,維姆帕爾都歡迎你回來看看。”
“對了,也許你還不知道——就在那天晚上,道爾頓親自將你從法內西斯的手中搶了回來,然後帶回了他的書房救治。你能活到現在,功勞幾乎全部在他。”
“我從未見過那樣的道爾頓·坎德,也從未聽他說過那樣的話,他是真的將你當成自己的學徒了。”老人的臉上洋溢著微笑:“他比你想象的更在乎你,孩子。”
在說完這句話之後,伯多祿便轉身離開:“哦,對了。既然你已經把鐐銬解開,我就不另外給你鑰匙了,好好睡一覺吧。”
“唉?”洛倫臉上突然多出一抹古怪的表情。等到老人走了,才從被子下麵掏出兩個已經被自己暴力破解的鐐銬,有點兒鬱悶的盯著看了一眼。
“……什麼時候被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