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空披上大衣就下了樓,樓前的空地上站著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兩個人。暖黃的路燈、明豔的煙火都映照在他們燦爛微笑的臉上。
朗空的心裏湧起一股溫熱的暖流,由心髒流至身體的每一處。他走了過去,站在他們的身邊,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靠,你該不是被我們感動的想流淚吧?辛暮,手機拿出來,快點把這珍貴的鏡頭搶下來。”大角瞪大了眼珠仔仔細細地在朗空的臉上找著一種叫眼淚的東西。
辛暮連忙從大衣的口袋裏掏出手機,舉起來對準朗空的臉。
朗空大手一伸,奪了過來。
“昨天不是說了不要過來嗎?大過節的,還是晚上,你過來你媽不著急啊?”朗空瞪著她,雖是嗔怪,可語氣溫和,看著她的目光也溫柔中帶著笑意。
辛暮仰著小臉,眯起眼睛,笑得很是調皮,“我媽說沒事的,十二點之前回去守歲就行了。”
朗空又扭頭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大角,板起了臉,“是你叫她來的?”
大角原本笑眯的眼睛立刻嗔大,瞪圓,“你們都是好人,壞事都是我做的是不是?你咋沒想過是你家暮暮給我誆來的呢?”
朗空轉頭,目光疑惑地掃在辛暮的臉上,小丫頭縮了縮脖子,轉身就往那堆沒放完的煙火處跑,剛邁一步,就被朗空拽著大衣給揪了回來。
“你不好好地和家人過年,非得叫上他,大晚上的跑出來安全嗎?”朗空揪著她的大衣領,正色問道。
大角穿著嶄新的大衣,一條直筒的牛仔褲,腳下踩著一雙鋥亮的新皮鞋。為了擋風,他豎起了大衣的毛皮衣領,此時他叉開腿,慵懶地站著,像看戲一般瞅著那慢慢靠在一起的兩個人。
突然,他粗黑的眉毛一顰,破壞了一臉甜膩的笑。
“哎,你啥意思啊?叫上我出來,不安全?還大晚上的?你想說啥,你就直說。你是不是覺得我看起來像個衣冠禽獸啊?告訴你啊,我對你家小暮暮啥感覺都沒有,我的心裏隻有我家詩慧,你別……”
“你先停下,別在那沒完沒了的。人家說什麼你都認為是在說你,你的角色怎麼那麼多呢?”
大角揚著臉,不服氣地回道,“那你啥意思?她和我一起來的,不安全,那不擺明了說我就是那個不安全的因素嗎?”
朗空被他的話堵住,一時無語。辛暮咧嘴嘻嘻笑著,很乖萌的樣子,她走過去扯了扯他的衣角,討好地說道,“是我給大角發的信息,讓他陪我過來的。一路上沒有不安全,路上都沒有人,小偷都回家過年了呢。”
“來這套也沒有用,昨天和你說得好好的,這會又不聽話?”朗空故意板起臉,可目光溫柔,帶著寵溺。
辛暮仰頭看他,長而卷曲的睫毛微微地打著顫,她的嘴角向上彎起,笑得恬靜而輕淺,整張小臉在明黃的路燈下顯得那般的別致和生動,原來幸福的模樣從來不是用笑容的深淺來丈量。
“我隻想跟你說一聲,新年快樂!”她的聲音輕柔,像一片羽毛撩撥著他的心髒。他的心底微微一顫,一股電流襲遍了全身,心跳很快,快的頻率似乎脫離了他的掌控。
氣氛突然變得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