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空就這樣穿著家居拖鞋走下了台階,站在她的麵前接過她手裏的飯盒提袋。她還在那無聲地抽泣,瘦削的肩膀隨著每一次的抽噎輕輕顫動。長長的睫毛已經被淚水****,幾根粘到了一起,輕輕地顫著。小巧的鼻尖早已哭得一片粉紅,她的眼淚就像六月的小雨細潤連綿,淋在人的心裏也是溫潤沁涼的一片。
“就是摔折了胳膊,又不是摔壞了腦子,烙得癱瘓…”
“不許胡說!”她的聲音突然尖銳了起來,臉色漲紅,帶著微怒,她纖長的手指瞬間捂上了他的唇瓣。
朗空輕聲的笑開,清潤的嗓音在靜寂的走廊裏幽幽地回響。他握住唇邊的小手,笑著說道,“好,我不胡說,我們可以上去了嗎?再不上去,我怕他們把我家給掀了!”
聞言,辛暮破涕為笑,捂著嘴角“咯咯”地笑得清脆,隻是那雙發紅的、蓄滿淚水的眼眶仍在不停地滾著眼淚。
“你這又哭又笑的本事跟誰學的?是不是大角教你的?”朗空說完便箭一般地幾步跨上了樓梯,躲過了辛暮伸過來要打他的手臂。
朗空料的沒錯,這些人真就沒客氣。
除了生肉和調料,冰箱、廚房所有的可以吃的東西都被他們擺上了桌。沙發上擠滿了人,東倒西歪地一邊看著電視,一邊吃著那幾百塊錢一桶的特級開心果。
廳裏的每個角落都站著、靠著一小堆人,甚至臥室裏都傳來了歡快的笑聲和打鬧聲。
那些他們帶過來的慰問品,早已開了包裝,吃得所剩無幾,一片狼藉地堆在桌子上,隻有那兩柄長長的淺灰色的刷子還安然無恙地躺在地板上。
朗空拿起來細瞧了幾下,將其中一柄扔到了大角的身上,“我家不需要馬桶刷,拿回去用吧。”
沙發上的幾個人不約而同地大笑起來,那笑得發顫的身體就像篩糠的篩子。
大角從沙發上站起來,舉著刷子就往朗空的背部戳去。
“你要幹嘛?”朗空機警地閃到一邊,躲過了那柄伸過來的刷子。
誰知大角一步上前,托著肚子將他按住,拿著那柄刷子在他的後背上來回地磨蹭,“老大,是不是很舒服?這刷子不是刷廁所的,是專門買來給你刷後背的。這毛是豬的鬃毛,有一定的硬度,但不紮人。”
大角微微用了力,隔著薄薄的襯衫,讓朗空感受著毛刷堅韌細膩的力量。磨蹭了一陣後,襯衫的後邊麵已經起了一層毛邊,大角順手掀起了他衣服的下擺,露出了蜜色的光滑的背部肌肉。
“你們看,一點都沒發紅!我就說這個是真的豬鬃毛。”大角指著朗空光裸的背部興奮朝分散在四麵八方的人兒招手。
朗空一個大力的扭身,身體旋轉了快九十度,幾乎撞上了大角的身體,他順勢又加了力道將他撞回了沙發上。
“得瑟呢,隨便掀我衣服?”
“啊,好健康的膚色啊!”夏新不知道什麼時候竄了過來,對著朗空擺出了一副快要流出口水的表情。
朗空拉動了下嘴角算是給了她一個難得的回應,然後越過她走到辛暮的身邊,拿過她手裏的飯盒提袋,“像捧著一個佛龕似的,裏麵裝的什麼?”
辛暮笑得眼睛彎彎,像一道弧形漂亮的月牙,她一臉俏皮地說道,“你猜?”
“猜什麼猜,吃了就知道是什麼了。”大角從後麵竄了過來,搶過朗空手裏的提袋,作勢就要打開。
“給我!”
“不行!”
兩個人同時喊出了聲,跳過去就要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