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的前一天,足球隊的人早早訂好了中聯酒店的包房,在號稱白色恐怖的期末考試來臨之前有一次難得的聚會讓每個人既興奮又期待,尤其聚會的地點是一個四星級的大酒店。之所以選在那,是因為宜洋的父親是那的部門經理,可以給他們很多優惠,這樣既奢華又不貴的選擇,他們當然不會錯過。
放學的時候,一群人鬧鬧哄哄地衝出了大門,大角又叫上了班裏的幾個女生,自然少不了他單戀了快兩年的詩惠。
寬敞氣派的包房,一桌子漂亮精致的菜肴,璀璨瑩亮的水晶吊燈下,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派喜樂。
從上菜開始,大角就圍在詩惠的身前身後像奴才一樣地伺候著,不是倒飲料,就是夾菜,遞麵巾紙,完全不理會其他人的白眼。
他喝了酒,臉上的神情是難掩的興奮,說起話來的嗓門也比平時高了很多,“宜洋,你老爸在這樣的大飯店當經理,真牛!咱們也跟你沾了光,要不哪能享受這樣的待遇啊。”
隊長順恒借勢舉起了酒杯,端到宜洋跟前,“來,兄弟敬你一杯,謝謝你老爸招待咱足球隊這一頓。”
宜洋連忙起身,端起酒杯和大家一一碰了,“今天正好是平安夜,大家在一起好好過個節,別什麼謝不謝的。”
幾杯酒進肚後氣氛變得越來越融洽,大家開始毫無顧忌的閑聊起來,說到開心處滿屋子的人都哄堂大笑。
屋內明亮的燈光溫暖了每一個角落,每個人的臉上都揚著暖暖的笑意。
因為旁邊坐著詩惠,大角顯得特別興奮,總迫不及待搶過別人的話題,然後不經大腦地一番高談闊論,引得眾人都捧腹大笑。
順恒和女友薇薇坐在一起,他雙手支著下頦,腰背挺得筆直。他的性格就如他的臉部線條一樣粗獷冷硬,照顧人的事他做不來,倒是薇薇小鳥依人,體貼又周到地給他夾菜,還時不時地伏在他的耳邊囑咐他多吃點。
“我說順恒,你倒是照顧著點薇薇,幹嘛總讓人家給你夾菜?她愛吃什麼,你給人家夾點啊?”大角挑著眉,翻著死魚眼,一副領導糾錯的架勢。
“愛吃什麼自己夾,我學不來你那套。”順恒一個瞠目瞪了回去。
“你這話就不對了,你夾的和她自己夾的能一樣啊?”大角眼珠一轉瞥向薇薇,挑著眼梢示意她說兩句。
薇薇淡淡地笑著,低下頭沒有作聲。
順恒麵帶鄙夷地瞄了大角一眼,轉而一本正經地看向詩惠,“那我倒要好好采訪一下,他給你夾得這一盤子堆得像小山似的菜,你吃出啥特殊的味道了?”
“夾了一堆,我都不愛吃……”詩惠的聲音又綿又軟,拖著長長的尾音,就如撒嬌一般。她微微側著身,整個人如無骨的軟體動物,慵懶地靠在椅子上。
每個人都曾在心裏刻畫過自己鍾愛的那個人的模樣,不管她是不是入得了別人的眼,但是在你的眼裏,她不是砂,而是刻在你眼底那顆快要熔化的朱砂痣,是一粒可以紮進你心裏,生得枝繁葉茂的種子。
詩慧這副嬌滴滴的模樣,看在順恒的眼裏絕對是矯揉造作,讓人倒胃的,他的腦袋像是挨了一記重錘,“哐當”一聲砸在了玻璃桌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