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秦永安一起返回山莊。李迎春隻有四十歲,有閉月羞花之貌,不過她對秦永安管束非常嚴厲,秦永安從此不敢再去喝花酒。華山已經多年沒
有作為,秦永安開始思考如何開疆擴土,讓華山在武林的聲望更上層樓。
柳長風也計劃了很久,不過沒有結果,幹脆放棄,隨遇而安,才是最理想的狀態。
由於秦夢秋離開山莊多年,此次回來,她說道:“長風,你必須每天都陪著我,不然我就嫁給別人!”柳長風隻好賠笑道:“我一定每天
都對你好。”
除了陪秦夢秋遊玩讀書練劍等等之外,柳長風重新開始修習華山武學,這些在外練過很多功夫,可是都半途而廢,功力增長不多,尤其是
內功。華山派的內功向來比較薄弱,劍法雖然獨步江湖,可是沒有那種震驚武林的神功。關於這一點,柳長風也是十分苦惱。早年他修煉劍法
為主,如今打算好好練好內功,才是根本。
一日,柳長風心中煩惱,獨自出門散心,到了城東的一個林蔭小道散步。小徑幽深,柳長風一步一步的走,鳥語花香,陽光在地上投下斑
駁的樹影,讓人感覺到難得的平靜。
柳長風不想練功,隻想散步,不知因為什麼。走著走著,前麵現出一片竹林,林中似有隱隱約約的琴聲傳出,聽起來有點銷魂,有點近似
淫靡之音,可是琴聲變化極快,忽而又變得中正平和,有點像一位美人千變萬化一般。翠綠的竹葉迎風起舞,竹竿高聳如雲,發出吱吱的響聲
。柳長風踏著地上的枯葉,慢慢走進林子。林中共有數十人,一男一女坐著,其餘垂首而立。彈琴的是那女子,隻見她二十多歲,身上的短衫
和竹葉很相似,都是青綠色,發髻為宮裝打扮,媚眼斜飛,肌膚欺霜賽雪,薄薄的衣裳難掩胸腹之間流露的無限春光和魅力,令人一見銷魂。
那男子也是個年輕人,一身白衣獵獵飛舞,風神俊秀,器宇不凡。後麵站著的有男有女,服色各異,看起來是二人的屬下。眾人見到柳長風,
隻是看了一眼,繼續聽那女子撫琴,沒有上前阻攔。柳長風也遠遠靠著竹子坐下,看那女子的風采,越看越是難以移開雙眼。那女子身上似乎
天生有一種強烈的吸引力,把柳長風整個心都吸到了她的身上。過了一會兒,那女子按住琴弦,說道:“華山派的人來了沒有?”那男子道:
“應該快到了,此次華山派的秦永安約我二人來此,定然不懷好意,此人老謀深算,不可不妨。”那女子點頭道:“我們豈會怕他,雖然這是
他的地頭,不過我魔教可不是這麼好打發的,今日他若是不把劍譜交出來,我就讓他死!”
柳長風有點意外,心道:“這些魔教的人竟然是二師叔約來的,難道是為了劍譜?二師叔好像也沒有聽說得到什麼劍譜啊?到底怎麼回事
?”
那女子的目光移往柳長風的身上,說道:“這個人是誰?”那男子笑道:“應該是慕名而來,想追求你的武林小子吧,嗬嗬。”眾人紛紛
大笑,有一個矮子道:“小子,你死了這條心吧,我們姑娘怎麼會看上你。”柳長風聞言笑道:“為什麼不會?”那男子笑道:“看起來閣下
似乎是個有恒心的人,你說說看,你想怎麼樣哄我們小姐開心?”
就在此時,林子外麵穿了衣袂破空聲,緊接著,人影閃動,瞬間多了百餘人,小小的林子一下擠入這麼多人,顯得非常擁擠,這些人似乎
早就在不遠處,此時方才現身。領頭之人身材高大,聲如洪鍾,正是秦永安。柳長風從縫隙裏看去,隻是華山的師兄弟妹武行空秦濺青包括新
來的李迎春,竟然全部到齊,至於後麵這幫人是哪裏來的,連他也不清楚,隻是有幾人看著眼熟,好像在山莊附近賣水果還有賣菜等。
秦永安抱拳笑道:“難得明霞小姐這麼守信,不過在下今日前來,並非談和,而是決戰。”那女子竟然是魔教的光明使者明霞。她聞言起
身道:“你帶這麼多人來,是想以多欺少吧,不過我告訴你,我們魔教視死如歸,不會怕了你們的,重光,你說是不是?”旁邊的男子點頭笑
道:“不錯,我們一個可以對付他們十個。”這小子居然是魔教的光明使者重光,可是看起來對明霞就像下人一樣,讓人費解。
明霞道:“你約我來不是說好要借《寒梅劍譜》給我看嗎,怎麼忽然變成決戰了?”武行空此時忽然說道:“什麼狗屁劍譜,我們是來替
天行道的,魔教危害江湖,早該消失了,今日你們一個也別想跑。”秦永安道:“貴教的武功我向來佩服,可惜這裏不是光明頂,多說無益,
自古正邪不兩立,動手!”
他帶著的那一幫弟兄個個手持利器,十八般兵器都有,聞言潮水般殺了上去,片刻之間,就有幾名魔教弟子身首異處,鮮血狂噴。魔教那
邊也不弱,暗器,毒藥等,有什麼用什麼,一時兩邊混戰,雙方死傷不少。
柳長風擔心被撞倒,遠遠退在一旁,冷眼旁觀。雖然秦永安這邊是他的師門,不過他並不打算出手,也用不著幫忙,秦永安自然有辦法控
製局麵。武行空身為大師兄,自然要表現一番,隻見他劍光一閃,就有三五人倒地,殺人如同割草,劍身瞬間變成了鮮紅色。重光似乎一早就
把武行空當做了對手,他沒有動兵刃,身形一晃,就到了武行空麵前,隨手一掌,就拍出一陣劇烈的罡風,逼得武行空不停倒退。看樣子,重
光的武功在武行空之上。不過武行空也不示弱,劍法一變,狂劈亂刺,雜亂無章,一招一式,都像在拚命,卻對準了重光的要害。重光一時看
不清他的路數,一時閃避不及,挨了一劍,衣袖上滲出了血跡。
秦永安並不出手,手勢一揮,身旁的孫淮英,秦濺青,秦夢秋,金流月,秦思雨等華山弟子便應聲而出,幾人全是一等一的高手,魔教教
徒如何能抵擋?幾個回合下來,就被殺得隻剩下幾個高力較高的老者,其餘全部倒在血泊中,有的斷手斷腳,更多的是慘叫幾聲就被亂劍砍死
。
明霞似乎早料到今日的局麵會如此,麵色不變,盯緊了秦永安,喝道:“秦永安,就算我魔教隻剩一個人,也不會向你低頭。”說完身形
飛起,直撲秦永安。秦永安大笑,也飛身而起,兩人在空中大戰,舉手投足,盡是絕學,渾厚的內力如同狂風暴雨,將四周的竹子全部摧毀,
喀拉喀拉之聲不停。
就在此時,秦夢秋一劍刺入了一名老者的心髒,終於將魔教教徒全部殺光,結束了群毆。隻有李迎春沒有出手,不過依柳長風的估計,她
的武功應該是最高的,否則不會到最後也不動手。場中隻剩下武行空和重光繼續惡鬥,還有秦永安和明霞的決戰。
武行空劍法雖然精妙,始終內功遠不及重光,時間一長,就分出了高下,再鬥幾招,就被重光一指封住了穴道,倒在地上。
重光大敗武行空之後,上前和明霞合擊秦永安。秦永安的武功雖然看起來占了上風,其實隻是他喜歡擺譜兒,裝模作樣,事實上兩人的功
力差不多,如今重光一來,秦永安知道不對勁,立馬撤退。一退就是十丈,輕功之高,令人吃驚。重光的功力不在明霞之下,隻是因為尊重她
,一直以她為首。兩人一聯手,就逼退了秦永安,緊接著,兩人臨空追擊,都恨他殘暴屠殺魔教教徒,兩人的心思一樣,都想為死去的弟兄報
仇,對秦永安窮追猛打。
孫淮英等上前解開武行空的穴道,前去支援秦永安,可是他們的功力與三人相差太遠,追了半天,竟然追趕不上。三人腳步不停,轉眼飛
出老遠。李迎春的表現也非常奇怪,見到秦永安逃跑,竟然還有幾分幸災樂禍,帶著手下清點戰場,掩埋屍體。
柳長風偷偷躲在一旁,沒有和秦永安等照麵,此時也忍不住想看看三人到底結果如何,剛要離開,忽然似有所感,抬頭望去,腳邊不遠處
橫臥著一把形式典雅的古箏,正隨風輕吟,似乎在歎息,又好像在和他抱怨。柳長風忍不住伏地前行,緩緩移動過去,把琴抱在懷裏,然後又
小心的避過華山眾人和李迎春的耳目,借著樹葉的遮掩慢慢的脫身。
柳長風回憶三人的去向,似乎是向東而去,於是展開身法全力追去,追了一陣,前麵是武行空等人的身影,似乎幾人也沒有追上。柳長風
折轉向西行去,大約行了一裏左右,沿途留意三人是否留下痕跡,奔波了三裏左右,也沿途打聽,還是沒有消息。隻好又轉了回來,向南方趕
去,此時他也沒有底,到底能否找到秦永安等三人。
這次走出百十步,就遇到了一個老和尚,對他笑道:“施主是否在找人,兩男一女,男的中年,另外兩人都是年輕男女。”這和尚瘋瘋癲
癲的,竟然光著身子,隻圍了一條袈裟在腰間,頭發胡子全是白的,年紀不小。
那老和尚攔住了柳長風,喝道:“小子,竟敢偷我侄女的古琴,快把琴放下,否則我宰了你。”柳長風正急著追趕秦永安,重光和明霞三人,
心中十分焦急,怒道:“閃開。”一把推了過去。老和尚冷笑,忽然側身欺近,一掌向柳長風的胸口按了過來,看他凶惡的樣子,哪裏還有什
麼慈悲,分明是想殺人。柳長風身形急閃,劍光一閃,一劍刺入了老和尚的背心。老和尚一聲怪叫,慢慢倒地,鮮血汩汩從傷口流出。
柳長風也不理會,繼續尋找秦永安等人,如此東南西北四方都找遍了,終於在城東的一個小山崗上找到了三人。隻見重光倒在地上,滿臉
是血,顯然已經重傷。明霞在一旁扶著他。秦永安在七尺外橫劍而立,哈哈大笑。
明霞道:“老賊,想不到你如此狠毒,重光好像饒你一命,你竟然暗算他,此事如果傳到江湖上,看你怎麼立足?”秦永安道:“反正你
們今天必死無疑,也管不了這許多了。”
說完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眼光盯在明霞的胸膛上,他早下了必殺之心,隻是方才太累,才休息片刻而已。
柳長風遠遠望見這場麵,心中也有點著急,急忙用盡全身真力躍了過去,喝道:“二師叔,住手。”他擋在了明霞和重光的麵前,麵對著
秦永安。
秦永安大驚失色,想不到這時候柳長風會出現,他大叫道:“你幹什麼,快走開,他二人可是魔教的要緊人物,今日不除,必有後患,你
到底是不是我們華山派弟子,是的話就聽師叔的話,乖乖閃到一邊去。”柳長風搖頭道:“師叔,你放了他們吧,不然我是不會走的。”秦永
安決然道:“不行,這兩人一定要死!”
就在此時,一個紫衣女子忽然出現在柳長風的麵前,隻見她明眸皓齒,明豔動人,正是秦夢秋。她拉開柳長風道:“你瘋了,這兩人是魔
教的人,你不要胡鬧。”柳長風道:“可是,她們罪不至死啊。”秦夢秋道:“你別管,師叔會處理。”
兩人正爭執,隻見明霞已經出劍,重新和秦永安鬥在一起。此番兩人比劍,與方才對掌自有不同,兩人劍法各有絕招,尤其是明霞,已經
不顧性命,拚死二戰,秦永安身上不時中劍,痛的怪叫,卻一時又破不了對方的晚霞劍法。明霞的劍法大半自創,出手別具一格,秦永安劍法
雖然厲害,還是屈居下風。
秦永安心中怒氣漸生,將全身功力盡數運起,劍風大作,他不再靠招式攻擊,經往明霞的長劍碰撞,幾次長劍相擊,明霞被其渾厚內力所
鎮,吐血不止。終於再也支持不住長劍脫身而飛,人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秦永安用劍指著她的胸口,說道:“明霞小姐,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明霞道:“你別得意,殺了我沒關係,教主自會為我報仇,教主神
功蓋世,你們華山不得好死。”秦永安聽他辱罵華山,本想一劍將她殺死,可見她嘴角帶血,楚楚可憐,又有點不忍心,他本是風流之人,對
於美人總是狠不下心來,一時猶豫起來。
就在此時,忽見銀光閃動,重光忽然射出一把梅花針,直取秦永安的麵門。秦永安一時大意,此時不及躲避,隻好把劍擋在身前,擋開了
幾枚,臉上還是中了兩針,劇痛攻心,倒在地上。重光的飛針抹有劇毒,威力無比。秦永安臉上越來越麻,大叫道:“你竟然在針上喂毒,卑
鄙。”重光勉強笑道:“本來我是不用毒的,可是你太狠,不給你點毒你不會倒下,實話告訴你,這毒隻有我一個人可以解,你最好聽我的吩
咐,否則必死無疑。”
秦永安對秦夢秋道:“快,幫我取解藥。”秦夢秋答應一聲,向重光走去。誰知剛走兩步,忽然腰間一麻,竟然被柳長風點了穴道,不由
大怒道:“混蛋,你想幹什麼?”秦永安也喝道:“柳長風,你是不是想背叛師門,竟然倒向外人?”
柳長風忽然笑道:“師叔,你放心,解藥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你好好休息吧。”此時忽然聽見武行空的聲音遠遠傳來,道:“師弟,二師
叔在那裏,我們快點。”
柳長風急忙上前抱起明霞,對重光道:“你還能不能走,此地不宜久留。”重光點頭道:“可以。”說完竟然站了起來。他全身是傷,居
然如此硬朗,柳長風也佩服,扶著他迅速從後山撤離。
依著重光的指點,三人回到城裏,轉到了城西的一個破舊的書院裏,原來這裏竟然是魔教的秘密分壇。到了之後,有一個年輕女子帶著三
十多人出來接應。這女子三十多歲,比明霞多了許多的成熟風韻,名叫豔娘。她的手下也多是年輕人,有男有女。眾人將重光和明霞接了進去
,取出金瘡藥和固本培元的丹藥,著手救治。這些人似乎熟悉救死扶傷,也許成了習慣,非常的麻利,柳長風也是十分驚奇。
豔娘道:“多謝這位公子相救。”柳長風道:“不必,我隻是偶然經過而已。”豔娘見柳長風的手中一直抱著明霞的古琴,忍不住噗嗤一笑,
道:“公子,這琴好像不是你的吧?”柳長風微微一笑,把琴還給明霞,說道:“姑娘走的匆忙,將古琴遺落在竹林,我無意間看到,特地給
姑娘送過來。”明霞還為說話,重光大笑道:“明霞,看起來這位兄弟對你可不是一般的好,不止冒險相救,更難得的是竟然還記掛著你的琴
,由此可見,他是個性情中人,我不會看錯的,你好好珍惜吧。”明霞橫了重光一眼,似乎是怪他多嘴,然後才起身謝過柳長風,笑道:“公
子別聽他胡說八道,在下雖是魔教中人,卻也是知書達理,知恩圖報之人,公子的恩義,小女子銘記於心。”就在這時,忽聽外麵有人大笑道
:“魔教的人在這裏了,我們找了半天,總算沒有白費功夫,師叔,還是你厲害,竟然給你猜對了。”語音鏗鏘有力,竟然是武行空來了。聽
他話中的意思,秦永安也到了。豔娘臉色一變,吩咐手下帶著明霞和重光從後撤走,自己帶著兩個弟兄衝了出去。明霞大叫道:“豔娘,回來
。”可是她已經衝了出去。明霞的眼中淚光閃動,她知道豔娘此去無益送死。重光勸慰道:“我們先走,他日再來替豔娘報仇。”明霞望向柳
長風,似乎希望他一起離開。柳長風點了點頭,扶著明霞和重光如飛而逃。後麵傳來了一陣陣慘叫之聲,顯然,豔娘等兄弟姐妹已經殉難。明
霞咬牙說道:“我一定會回來報仇的。”她眼中的決心是如此強烈,讓柳長風忍不住在心中歎息。三人跑到後門,隻見門外有五六人手持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