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羅薇停住腳步,聽見聶彥聲音沙啞地說道,“你不用走,我走。”

聶彥離開後,羅薇忽然身體就像是失去了重心,無力地跌倒在地,她盯著聶彥消失的背影,感受著被寂寞包圍的黑夜,她的身體正在陣陣發冷。

初夏的夜空布滿了繁星,清冷的月光照亮了那一層又一層的雲,波光粼粼的河麵上倒影著那輪圓月,其實每一個月都會天上都會出現一到兩次的圓月。城市街道的繁華與熱鬧,夜市的人聲鼎沸,霓虹燈的絢麗,在這夜色裏顯得有些寂寥。

放佛是在應征那句狂歡是一群人的孤單。

聶彥開車穿梭在大街小巷,繁華鬧市,耳邊響起的是羅薇那句暗藏著悲涼的話,直到現在他才恍若明白,羅薇的驕傲在於她看的比他透徹,至少在這段感情裏。他把車停在路邊,現在已經是淩晨一點,他搖下車窗,被他遺棄在一邊的手機驟然響起,打破寧靜。

他看見上麵的來電顯示,頓時忍不住笑了一下。

“承銘,這麼晚打電話來?”

“活色生香。”穆承銘報了地址,便把電話掛斷。聶彥聽著電話裏的嘟嘟聲,頓時暗道,媽的!又是他們兩個難兄難弟,想罷,啟動引擎朝著活色生香的方向開去。

鑒於聶彥對這種場合的熟悉,他直接尋到穆承銘在的包房,看見裏麵坐著一位身材火辣的麵具女郎,他險些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他朝著女人揮了揮手,示意她出去。穆承銘一手握著酒杯,搖曳著酒杯裏深紅的液體,瞥了一眼遲遲而來的聶彥,一言不發地將杯中的酒一幹而盡。

坐在旁邊的麵具女郎早就被穆承銘泛著冷光的眼神嚇得不敢動彈,她被點名來伺候著這位安城權貴的時候,心情是激動又興奮的,然而在她還沒有靠近他分毫時,就被他一身的駭氣震住。盡管如此,她的視線卻依舊定在穆承銘的身上,他與之女人的誘惑即使冷酷絕情,那也是毒藥,一碰傷神,二碰上癮,三碰傷心……

“還不快滾!”穆承銘出聲怒道,倏地把手中的酒杯砸向女人。

見狀,聶彥頓時心驚。

等到包廂裏隻剩下他們兩個人時,聶彥重新倒了兩杯酒,把其中一杯放在穆承銘的手中,沉聲道,“言茜不是回來了?脾氣還這麼暴戾?”

聽到言茜的名字,穆承銘剛剛平靜下來的情緒瞬間又被點爆,此時的他就像是個不定時的炸彈,指不定在某個時間裏突然就爆炸。聶彥微微抿了一口紅酒,久久等不到他的回應,得了,反正能讓穆承銘成這樣的人除了言茜,就沒誰了。

兩個人在包廂裏什麼話也不說,隻管喝酒。聶彥的酒量豈能小覷,他以前是得意,現在是失意,憂愁與酒,隻會愁更愁。穆承銘卻是越喝越清醒,此時看著聶彥抱著一個空酒瓶當做是羅薇,喋喋不休地嘀咕著,他臉頰上瞬間幾絲黑線,不得已掏出聶彥的手機給羅薇打了一個電話。

誰知羅薇在接到電話之後,竟然十分平靜地甩出一句,“送他去酒店,去香園都行,我已經睡了。”

“……”

見識了羅薇決絕,穆承銘頓時想起以前自己假意喝醉讓言茜來接自己的事情,他再掃一眼醉醺醺的聶彥,一臉黑線地把他拖進車裏,直接開到羅薇的樓下,順便給羅薇發了一條短信。

“人在樓下。”

隨後直徑開車到醫院,他愣愣地站在病房外,小心翼翼地擰開門柄,下意識的腳步輕柔,來到病床邊,窗簾沒有拉上,清冷地月光照在房間裏,照在言茜蒼白的臉上,濃密的睫毛微微一顫,言茜似乎陷入了夢境,她的眉頭時而緊蹙,時而擰成一個川字,略微有些幹澀的唇好似翕動著,穆承銘就這樣安靜地坐在旁邊的凳子上,視線緊緊地盯著言茜的睡顏。

病房裏彌漫著一股濃烈的酒味,言茜動了動眼睛,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她放在被子下的手指輕輕一動,感覺有一雙有些粗糙的手指正在似有若無地滑過她的眉眼,鼻梁,嘴唇,最後好像落在了頸項上。

頸項那裏還殘留著一道未消散的手指印。

穆承銘輕輕地撫摸,輕柔地宛如像羽毛般拂過她,幽幽的冷風徐徐而來,掀起一陣漣漪,那雙厚實又溫暖的手伸進被子,握住言茜的手,他俯身在她的額間留下一吻,輕聲低語,“言茜,你到底要我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