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力壯的小夥子恢複得很快,半個月後阿溫就在清點著該收拾啥了,大包小包一堆一座山,元英哭喪著臉,他平時回部隊也就一個行李包,住個院好麻煩呦。阿溫抬抬手,提著自己的包不看元英一眼就要走,“下午有課,關乎我期末能不能及格。你坐一會,裴叔在路上了。”
元英皺眉,拉住她的手臂,“是還有誰要來嗎?”
“溫良。”阿溫麵無表情,在提及這個人的時候心口仍然酸澀,她一時難以走出過去,更何況還抱著愧疚,事因她起。
十天前,溫良釋放了,理由是警方在溫宅得到的證據無法得到證實,但溫老還是免職,念年老,溫宅便留著給其養老,由於性質惡劣,中央沒收其大半財產以及功勳。這樣的結果不知遠在城西的沈碧滿不滿意,但代城已經決定與其脫離外界的母子關係。溫慕新從遠洋歸來,早已沒有了當年的怨氣,不知是落葉歸根之心還是當真要老了,眼下隻想攜子攜老偕看細水長流。溫良在瑞士還有事業,決心打拚個三五年再回家,此次是他最後一次探訪元英。
“你來了。”阿溫平靜的說。溫良溫柔一笑,讓人如沐春風,可隻有他知道自己心中萬分苦澀。
“元英康複得怎樣了。”溫良詢問,阿溫說,“可以辦出院了,回家再靜養半個月就無恙。”說完,腳步已要向門外邁去,“我得先把這些行李搬往樓下。你們聊。”
她有意躲避,溫良心中更加沮喪,怕是彼此一輩子的傷了。誰知道元英突然一句,“阿良哥,要不你幫阿溫一把,我這手短時間不能舉重物...”溫良看看地板上的大包小包,確實有些不忍點點頭,元英禮貌的加一句,“有勞了。”趁機向阿溫擠眉弄眼。
阿溫頗感頭疼,這誰呀,說什麼喜歡阿溫巴不得阿溫是她自己一個人的是誰,現在把阿溫推向別人的又是誰。她想說不的機會都沒有,溫良已經拎包朝前走,她隻好小跑跟上去。
裴少當然舍不得把阿溫推給溫良,他隻是替他們牽線,把結打開,不知道結果有沒有用,反正他是欠阿溫一頓打了......
一直快到樓底,隻剩電梯上的數字還在降,他們都沒有講過一句話。阿溫覺得無話可說,溫良千言萬語一句也出不來。
從陌生到熟悉,再到現在陌生又熟悉,他們都不知道走錯了哪個步驟,但是他們都相信,這是結局。
一直到行李遞交到阿溫手中,溫良開口,語氣不似從前的溫柔,而像是祈求,“阿溫,不要恨我好嗎。”
阿溫背對著他,緊緊抓著行李,關節泛白,含淚搖頭,“爺爺和你我感激都來不及,其實...錯在我,對不起...”
溫良聽出哭泣,把阿溫攬到自己麵前,替她拭去眼淚,“如果是我,就不會像你那麼心軟了,你知道嗎?我一定會狠狠的揍對方,畢竟...那可是唯一的爸爸啊...可是阿溫,你比我想象中善良,真的,我以為你會一直恨下去...我,或者爺爺...笑在臉上,恨在心裏。”
“我沒有...”爺爺收養時,也是真心毫無做作地承歡膝下,哪一聲爺爺,都不帶有報仇的恨。隻有阿溫明白,爺爺對她的愛在她眼裏更像父愛,她不能僅憑一直玩偶兔子,就說...爸爸對我可好了。而三年來朝夕相處卻可以讓她真心的說,爺爺對我可好了。可好了,你們都不知道。
“我知道的阿溫。”溫良看到現在阿溫梨花帶雨的模樣,想到剛才在病房裏對元英瞋目而視的模樣,真是截然不然。他總算知道,他以前喜歡的是不是阿溫了,他喜歡的是真誠對待元英的阿溫。
//在回家的路上,發生了一件事。
裴叔的司機開到中南路半段就被一輛莫名其妙的虎克截住去路,這是仲夏的車。元英一悅,還以為是仲夏,連忙下車,才發生是溫家派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