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3)

西海城北麵,晚上依然冷的讓人發抖,利劍家族的士兵們走出軍營咒罵著這樣的鬼天氣。自從第二次戰爭之後,西海城就沒有再經曆過任何戰亂的侵擾,年輕的士兵們依舊把戰爭當成小時候夜裏奶媽口中的故事。

“你說那傑奇斯想幹嘛,憑他北境那一點人手,也想來這裏撒野。”一個年輕的士兵晚上和同伴溜出兵營,洛裏斯將軍的軍隊緊張的氣氛讓他們覺得有些踹不過氣來。“這個傑奇斯以為在北境稱王稱霸就是多了不起的事,要是我出生在利劍或者壁壘那樣的大家族,早把他打的尿褲子了。”他的同伴對著漫天的星光吹起牛來,廣袤的天地間沒有其他人來打擾他們。

“哈哈哈。”聽到同伴這麼不害臊,士兵大聲笑了出來。“你說洛裏斯為什麼禁止我們笑呢?這麼安靜的晚上哪會有敵人?”他坐在了剛剛發芽的草地上,軟和的就像兔毛織成的坐墊。“這些將軍,為了自己的政績把軍隊氣氛搞得那麼壓抑。”同伴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又加了一句:“真是沒事找事做。”

晚風吹過樹林,樹葉相互摩擦著發出細碎的聲音。“你說我們今天不回去會怎麼樣?”士兵問道,不知怎麼的,這麼一個大膽的想法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裏。“出來散步是散步,你不怕被洛裏斯將軍砍頭啊?”同伴回答道,他可不想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我去方便一下,然後我們就回去。”同伴對他說。“你啊,就是膽子小。”士兵拾起身邊的一塊石子向他那邊砸了過去,被同伴一彎腰就躲開了。“那你快點!”兩人是從小玩到大的夥伴,也是同一批加入軍隊的戰友,現在看來,也沒有什麼可以阻止他們兩人繼續走下去。

過了快十分鍾,士兵都沒看見同伴的身影,他心中納悶,自己的好友一向動作很快,不知道為什麼這次卻花了那麼久。他站起身,往剛才同伴消失的的地方走去,那是一片稀疏的樹林,在這樣的晚上竟有一些陰森。

“你在哪?”他大聲呼喊著同伴的名字,可是除了樹林裏那些細碎的聲響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你要是再不出來,我發誓會把你狠狠地揍一頓!我可不開玩笑!”他提高了一些聲音,惱怒卻無法掩飾那一絲的恐懼。繞著樹林走了一段,他終於在一條小溪邊找到了自己的同伴,同伴半蹲在水邊遲遲沒有動靜。他加快腳步走了過去,還在生氣同伴一直沒有回應自己的呼喚。

“你怎麼還在這裏?耳朵是不是聾了?”他從後麵猛地推了一下同伴,想要為這幾分鍾的擔心討個說法。但是,伴隨著同伴毫無生氣地向前撲倒,笑容在他的臉上突然僵住了,同伴那張慘白的臉就像是石膏一般。士兵慌亂地抓住同伴的肩膀將他翻過身來,一支箭釘在了同伴的胸口。

這是他從軍以來第一次離死亡這麼近,在那一瞬間,同伴猙獰的臉塞滿了他的腦子。所幸他的反應還算快,一下子便從那戰栗中逃了回來,人性中最早也是最深的恐懼感驅使著他的本能,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那裏。他看了,可是什麼也沒有看見,他聽了,可是什麼也沒有聽見,他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樣狼狽的姿勢逃回了營地,守夜的衛兵隻看到一個穿著友軍甲胄的人踉踉蹌蹌地跑進了營地的大門,然後便栽倒在了地上。

衛兵們架著他進了中軍大帳,洛裏斯將軍見狀,厲聲問道:“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情嗎?”士兵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事情中恢複,他的嘴唇煞白,不斷地顫抖著。洛裏斯將軍叫人給他拿了一杯涼水喝下,他的舌頭似乎才從那種不受控製的麻痹感中恢複,“他們來了!他們來了!”“是誰?”洛裏斯將軍走近,又一次厲聲問道,“誰到這裏來了?”士兵跪在營帳中央,兩隻手垂在地上不斷地顫抖著,就像有什麼東西正要從他的指尖溜走一般。“他來了!”他又一次絕望地喊道,這次的聲音比剛才更大了,但是仍舊沒有回答洛裏斯將軍的問題。

“到底是誰?”洛裏斯將軍用力抓住他的肩膀,不知是什麼原因,他竟然沒有感覺到那種要把自己骨頭捏碎的力量。洛裏斯用力搖晃著他,似乎這樣才能讓這個嚇得半死的人從死神那蒼白的手中逃回來。“敵人!”他仰起頭喊道,鼻涕和口水不受控製地落了下來,“死亡!”就像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喊出這個詞之後士兵兩眼惺忪著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