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3 / 3)

傑洛聽到父王在叫他,從正麵那幾個高高的衛兵裏走了出來。猙獰的表情掩飾不住他臉上的笑意,從前的傑洛隻是因為喜怒無常讓人害怕,今天的他卻讓人膽寒。傑洛的話裏充滿嘲諷:“我在這裏呢,父王。”戴維斯又重複了一遍:“這是怎麼回事?你帶他們進來想要幹嘛?”傑洛轉過身左右搖晃了兩圈,他又轉過來麵對著自己的父親,雙手一攤說道:“他們啊?今天我就是來拿屬於我的東西的。”說完,他從旁邊的衛兵手裏拿過一隻十字弩,往台子的正中間射了一箭。亞瑟連忙拉著伊麗莎白彎下腰,在桌子後麵躲過了這一箭。

戴維斯看著釘在裏自己不到十米的箭矢,轉過頭不可置信地去看著自己的兒子:“你難不成要造反?”傑洛沒有回答,他揮手讓後麵的衛兵把剛剛抓住的盧卡斯帶了出來,一把推倒在地上,然後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一枚黑色的戒指仍在地上,盧卡斯認了出來,那就是他在狩獵抽簽時所戴的那一枚。

傑洛上前一步,一腳踢在盧卡斯的肋骨上,“咚”的一聲悶響,盧卡斯痛苦地趴在了地上。傑洛指著台上的壁壘家族,他們幾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傑洛大聲地問戴維斯:“父王,有的時候我真的不清楚,西海城究竟是我們家的王國還是他們家的。”戴維斯盯著他,就好像傑洛是一個陌生人。傑洛質問柯西莫:“那天狩獵,你們就是用這個東西作弊的吧?吸鐵石的戒指和沾有鐵的墨水?真是高明。”柯西莫冷眼看著大廳中央的傑洛,他鬆開了握住康坦西娜夫人的手。傑洛被他的眼神激怒了,明明是他找到了柯西莫串通盧卡斯的證據,他的眼神卻像是犯錯的是自己一般。傑洛惱火地命令道:“把罪人柯西莫·壁壘給我帶到這裏來。”兩個衛兵走到柯西莫身後,帶著他走到了傑洛麵前,他們推了柯西莫一把,想讓他跪在傑洛麵前,可是柯西莫隻是踉蹌了一下,一下子又站的筆直。傑洛又用力踹向柯西莫的小腿,柯西莫被他這死命的一踢一隻腿跪在了地上,但他沒有妥協,手撐著大腿又站了起來,看著傑洛的眼神更加輕蔑。

波西婭和康坦西娜夫人在台上捂著嘴巴,那一下踢在柯西莫身上就像踢在她們身上一樣痛苦。傑洛氣急敗壞地點點頭,挖苦柯西莫道:“柯西莫大人,想必覺得自己很勇敢吧?就是不願意低頭不是?我看你現在還願不願意?”說完,他轉過身抽出了衛兵腰間的長劍,對著柯西莫的胸口就捅了進去。康坦西娜夫人、波西婭還有伊麗莎白看到染紅的劍刃從柯西莫的背上冒出來,淚水和喉嚨同時失控,她們一下子癱坐在位子上,悲慘的哭聲回蕩在金色的宴會廳中。傑洛把劍抽了出來,鮮血從柯西莫抽搐的嘴角一點點留了下來,他的手扭曲得像枯木一般,想要抓住些什麼又被傑洛推開,終於倒在了地上。柯西莫側著身,用盡生命的最後一點力氣向台上看去,他的眼睛已經模糊,但他還是能夠辨別出妻子的輪廓,隻是,他已經沒有力氣把生命裏最後一個微笑傳遞給她了。

戴維斯也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他沒想到傑洛會在鋒刃堡的宴會廳殺人,他的腦袋一片空白,指著傑洛的手也開始發抖:“你.....你在幹什麼?”傑洛回答道:“父王,你不敢做的事情我幫你做了,不用謝。”最後的三個字,他特意提高了音調。戴維斯回過神來,他斥責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你要毀了這城市!”傑洛繞著柯西莫的屍體走了一圈,對自己的父親說道:“我要這座城市,你們才是在毀滅它!”戴維斯吼道:“你永遠不會得到這座城市!”他轉過身去:“衛兵,去叫雷文......”話還沒說完,一支弩箭從傑洛手裏的十字弩飛出,正好擊中了他的肩膀。戴維斯猛地回頭,瞪大了雙眼盯著自己的兒子,傑洛還保持著射擊的姿勢,就像在享受整個過程。

宴會廳裏所有人都看著傑洛,他放下了十字弩,說:“自從我記事以來,你們就一直把我和弟弟比較,說我這也不如他,那也不如他,說如果他是繼承人的話會怎麼怎麼樣。我一直都隻把這些當做你們督促我的一種方式,但是前些日子,你們居然開始討論是不是要廢除我的地位,讓他來繼承這個王位。”戴維斯強忍著痛苦,從口裏吐出幾個字:“你就是不如他。”傑洛激動得喊了出來:“我哪裏不如他?你們這些天不是看到了一個有禮貌守規矩的我嗎?他有哪點好?這個城市裏的每一個人都是騙子,我隻是最不擅長撒謊的那一個,我有什麼錯?”他越說越激動,在空中瘋狂地揮舞著自己的拳頭:“你當了國王,你卻要說是為天火家族代為管理國家,壁壘家族公開挑戰我們的權威你卻要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他們,金盞花家族把我們當成一個笑話你卻還要我去娶他們家的女兒。父王,你看看你都做了一些什麼!”傑洛在大廳中央痛苦地踱步,他又指著在場的所有人吼道:“你們!表麵上對我恭恭敬敬,又有多少人在私底下做著怎樣險惡的密謀?今天,沒有人能夠擋在我和王位之間,今天我傑洛·利劍就是西海城的國王!”戴維斯盯著自己的兒子,一字一頓地說:“你永遠都不可能是西海城的國王。”聽到戴維斯這樣說,傑洛感覺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他父王和柯西莫又有什麼區別,他什麼時候看得起過自己?傑洛拿起十字弩,瞄準父親的胸口又是一箭,隨著一陣桌椅翻滾的響聲,這個統治了西海城二十年的國王最終死在了自己的孩子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