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槍譜共記錄了槍法的五個層次,第一層持槍無墜,習此槍法者,起手式變化萬千,可單手指天畫地,可雙手丈量寰宇,腳如鬆枝交錯,身似鴻鵠飛天,槍身一體,力均與各處。
在普通人看來,這種槍法要義簡直是雲裏霧裏。但方信讀過之後,靜下心來,腦海中影響重重閃過,把此中奧妙展現的淋漓盡致,隻需跟隨畫麵中的動作練習即可。
道理雖然都已知曉,但要立刻學會卻是不可能的事。一則身體不能承受霸王槍的重量,二來需要不斷練習才能熟悉運用每一個招式。
方信紮下馬步,雙手握槍,保持一個姿勢細細體會。一個時辰之後就已經雙臂沒有知覺,雙腿不停顫抖。他隻需要把槍丟下,就可以獲得片刻的休息,但他並沒有這麼做,一直在咬牙堅持。方信終於理解槍法的第一層次,懂得“不墜”的真正含義。
臨陣對敵,無論在何種情況下,放下武器就意味著失敗。要把槍作為身體的一部分,就像身體原本就有的東西。正如人不會把手臂當成多餘的,覺得這條手臂真重,持槍就是要達到這種境界。
又過了一個時辰,方信還保持同一個姿勢,他現在已經忘了自己在何處,忘了身體的痛楚,忘記自己在做什麼,甚至有一隻麻雀在他臉上拉了一坨屎,都沒有注意到。
第二天早上,楊小蓉起床後看到方信一個人站在院子裏,整個人一動不動,如同一座雕像,手裏拿著一杆槍,衣服和臉上到處都是鳥屎和落葉。趕忙跑到方信身邊看個究竟,輕聲問道“信哥哥,你怎麼了?”。方信對此毫無反應。楊小蓉有些擔心地拍了怕方信的身體,但對方還是沒有反應,隻得用上些力氣。方信這次直挺挺的倒了一下,身體依然保持原來的姿勢。
楊小蓉被嚇壞了,檢查一下鼻息,還有呼吸,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方信拖到房裏,飛奔到聚義堂求救。
蕭雲急匆匆的趕了過來,檢查過後,確定並無大礙,隻有暫時性的肌肉僵硬讓身體無法動彈。蕭雲吩咐楊小蓉幫方信按摩一下身體,他自己到白雲山的大夫那裏取幾分草藥,通過洗澡浸泡的方式,給方信活絡筋骨,溫養身體。
方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在木桶裏,四周霧氣彌漫,空氣中有一股草藥的問道,而且有人正在給自己按摩,非常舒服,情不自禁的發出了聲音。正在按摩的人聽到聲音,一下收回了手,咚咚咚地跑到了屋子外麵。方信雖然沒有看到對方的相貌,但從身形認出了楊小蓉。方信一時苦笑,肯定是自己練功出了岔子,麻煩楊小蓉照顧自己。
楊小蓉站在窗外,聽著裏麵的動靜,說道“信哥哥,不要亂動。二哥讓你每次用這種藥草泡澡,可以減輕練功給身體帶來的負擔。”
聽了楊小蓉的話,方信才明白是怎麼回事。方信笑著說道“蓉兒,你再進來給我揉揉”,說完還哎呦幾聲,仿佛出了什麼問題。楊小蓉不知有詐,著急的進屋去看看,卻不料剛一靠近木桶,就被方信一把抓住,拖進了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