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陽當空,炙烤著整個大地,空氣中沒有一絲水汽,整個世界仿佛都要燒起來。“踏踏,踏踏“,有兩匹馬從遠處慢慢走來,不過因為天氣的原因,都已氣喘籲籲,無精打采,如果不是馬主人在背上扯著韁繩,估計馬頭都要直接撞在了地上了。
“二哥,要不然你自己去得了,我跟著也沒什麼用啊”走在左邊的黑臉漢子說道。
“三弟,如今天下已亂,群雄並起,你我兄弟怎可一直落草為寇,當然也要爭一爭,做一方霸主,才能不失男兒本色。大哥這次派你我前來,也是為了要探一探那老狐狸的虛實,”走在右側男子答道。
“我看現在就挺好的,我們兄弟有吃有喝,好不快活。再說,這種大事有你和大哥就夠了,我隻管打仗的時候衝鋒在前,見一個砍一個,來兩個殺一雙,讓那些敢和咱們白雲山做對的人都嚐嚐我開山斧的厲害“黑臉漢子敲了敲背在身後的開山斧。
說起白雲山,也是響當當的名頭,此山南北綿延八百裏,東西覆蓋四百裏,山高林密,地勢險要。民間傳唱的“白雲山裏來聚義,威震四方好兒郎”,說的便是白雲山聚義堂。聚義堂成立已有十三載,是由當代堂主蕭天所創,後來又有蕭雲、蕭山加入,這三人原本就是宗族兄弟,現在更是聚義堂的三位堂主。這三位堂主可以說秉性鮮明,各有所長,蕭天急公好義,結交四方英傑,在江湖上有不小的名聲,很多聚義堂的兄弟都是慕蕭天之名而來;蕭雲善於籌謀,現在負責整個聚義堂的大小事務管理;蕭山身材魁梧,力能扛鼎,一把開山斧可碎山石,是聚義堂外出爭搶地盤的一把好手。在三位堂主的帶領下,十三年來,聚義堂聚眾數萬,實力不斷增強,當地官府也對此無可奈何。
並肩騎馬而來的兩人,便是蕭雲和蕭山,此次奉大哥之命,前往東州府城,參加睿親王的五十大壽。在普通老百姓眼裏,一夥土匪竟然去給一位王爺祝壽,說得上是天方夜譚。但在眼下這個階段,朝廷中樞昏聵無能,各地州府早已成為割據勢力,這些土皇帝為了壯大實力,用盡了各種辦法。並且睿親王屬於皇室宗親,更是當今皇上的親叔叔,是東州名副其實的土皇帝。這次壽宴邀請白雲山,不知葫蘆裏買的什麼藥。蕭雲一邊騎馬,一邊想著此次壽宴的真正目的。
“三弟,前麵有一座破廟,我們休息片刻吧。馬匹已經力竭,等天氣少涼,馬力回複之後,我們再連夜趕路,明日一早就可以趕到東州府城。”蕭雲說道。
“好,我早就想休息一下了,這一身皮都快烤熟了”蕭山如蒙大赦,趕緊翻身下馬,並把兩匹馬拴在了門前的樹蔭下。
兩人進到廟中之後,尋了一塊幹淨地坐下,蕭山取出水袋“咕咚、咕咚”灌了兩口,突然注意到旁邊的二哥還沒有喝水,於是把水壺遞了過去,“二哥,你也喝點吧”,“我不渴,你喝吧”蕭雲搖了搖頭,“哈哈,差點忘了,二哥可是養氣的高手,上次聽大哥說,二哥已經到了不避寒暑的境界了”,蕭雲忍不住看了蕭山一眼,沒想到這個一根筋的三弟竟然還記得住成語。
“水~水~”,突然一個微弱的聲音不知從哪裏傳了出來。正在休息的兩人猛然間站了起來,四處查看,卻沒有看到任何人。兩人對視一眼,向前慢慢走去,蕭山更是把開山斧從背上取下,拿在了手裏。“水~水~”,微弱的聲音再次傳來,兩人終於發現聲音來自何處,“是佛像,佛像活了”蕭山嚇了一跳,這聲音明顯是從佛像處傳來的,“你看到過哪家的佛像會口渴,並向人要水喝的”蕭雲無語,自己向佛像走去。這座佛像早已破爛不堪,看不出有什麼奇怪的地方,繞到佛像背後,才發現有個人躺在那裏,從胸口微弱的起伏和顫抖的嘴唇,可以判斷這是個活人。
“我還以為佛爺顯靈了呢,原來是有個人藏在這裏,看他的樣子,活不長了”,蕭山鬆了一口氣,因為在他的印象裏,隻要出現的不是神仙,自己都能打得過。再看看地上躺著的人,蓬頭垢麵,衣服破破爛爛,不知穿了多少年,雖然看不清長的什麼樣子,不過從身形來看應該還是個少年。
蕭雲蹲下身子,檢查了一下少年的身體,喃喃自語道“到底救還是不救呢?”,蕭山插話道“二哥,現在兵荒馬亂的,餓死幾個人不很正常,依我看,讓他自生自滅得了!”看來蕭山並不想讓二哥救這個小子。“這樣吧,我們休息到天黑,到時辰他若醒來便帶他走,如若沒有也是天意如此,我們也不用再管了”,蕭雲稍稍抬起少年的身子,捏住他的嘴,把水慢慢倒入他口中,並把少年搬到了通風陰涼的地方。
對於蕭雲的這一舉動,蕭山感覺非常納悶,這世道,餓死幾個人不是很正常麼,這麼一個小孩子,即使能救活帶回去也沒用,恐怕他連一把斧頭都拿不動。
地上躺著的少年原本已經死去,現在卻突然有了意識,這一縷意識並不屬於這個世界,卻跨越了滄海桑田,讓這具原本枯竭的身體慢慢有了生機。方信能夠感到整個身體都被疼痛占據,這時如果能夠暈過去該有多好啊,然而自身的意識卻無比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