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我聽得一陣毛骨悚然。“你先跟我出去吧。”小雨說,“出去我跟你細說。”經曆了‘鬼屋’事件之後,我對無神論已經不再堅持,對於有鬼一說,我現在的態度是,寧可信其有。不管白裙女子是不是鬼,離她遠一點總不會錯。小雨走路驚慌失措的,差點刮到一個貨架,我一把抓住她,對她說:“正常點,別引起她注意。”“你說得對。”小雨連連點頭,忽地手指門外,驚訝道,“你看外麵。”外麵的天,除了一團漆黑,看不見任何人和物。這情景,像極了當初鬼屋遇到的那種黑。噩夢一般得回憶再次在我腦海裏浮現,我心潮翻滾,緊張又震驚。“我們用手機照明,出去吧。”小雨並沒有猶豫後退,而是拿出了手機,開啟手電筒。我想跟她說外麵不是天黑那麼簡單,但是出去可能是一種最佳選擇,上一次我堅持己見留在屋裏,被黑色大手一個個地給抓走了,倒不如早些出去試試運氣。我也打開手機的照明軟件,和小雨並排走,一步步出了超市。外麵的黑不是單純的烏雲遮住了陽光,而是一種能吞噬光明的黑暗。即使手機很亮,但卻不能看清眼前超過半米的距離。小雨起初沒有發現,走了幾步後,她慌了,四處張望,發現還能看到我,鬆了一口氣,說:“好黑,你跟緊我,別走散了。”我點點頭說:“知道。”小雨還是不放心,“要不咱們手牽著我吧。”我牽住她的手,“這麼黑,根本看不清路,你知道怎麼回去嗎?”小雨說:“出門右拐,一百米有棟房子,再右拐,一直走就能到咱們住的那裏。”我完全失去了方向感,小雨能記得,自然最好了。於是我由她牽著,緩緩地前行。“怎麼了。”我連忙問。“不對,走了這麼久,前麵還是什麼都沒有。”小雨很驚訝。“而且周圍聽不到一點聲音,是不是?”我補充說。“是啊是啊,我剛剛還沒注意。”小雨連連點頭。我長歎一聲,現在可以肯定我再次陷入當初鬼屋遭遇的困境。小雨以為我有辦法,連忙問:“這到底怎麼回事?我們該怎麼辦?”上一次我是迎著血紅眼睛往前走,最後似乎是墜入了懸崖,才得以脫險,但這次,周圍除了黑還是黑,沒有一點特別的東西,讓我房裏走。我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小雨哭喪著臉,“我們還是回超市裏吧。”雖然超市可能有鬼,但總算有光明,比起現在困在無邊的黑暗裏,要好上許多。我說:“回去的方向你記得嗎?”小雨茫然道:“原來以為從超市出門右拐一百米,但現在都不知道走出多少米了。”看來她是沒了主張,我便建議說:“要不返回走走看吧,剛才大概走了十分鍾,我們試著以同樣的速度往回走上十分鍾,或許能到。”小雨沒意見。我們兩人往後轉了一百八十度,沿著剛才走過的路往回走。過了一會兒,小雨停了下來,問我:“是不是已經有十分鍾了?”已經過去十多分鍾了,但是前方依舊是無盡的黑暗,根本看不到超市的邊。我說:“可能我們走得比剛才慢一點,再往前試試吧。”於是我們又往前走了幾分鍾,依舊是沒有什麼發現,小雨停住了腳步,哭喪著臉說;“我們肯定是被那隻鬼給纏住了。”我卻有了一種特別的感覺,前方生出了一股阻力,試圖阻擋我們前行,這種感覺和上一次的十分相似,很可能前麵就是出路。“再往前走走。”我對小雨說。“有用嗎?”小雨頹然地問。“我感覺前麵是出路,試試看。”見我堅持,小雨相信了我。我們一起向前,剛踏出兩步,阻力突然加大,我們被迫停了下來。“這裏是不是一堵牆?”小雨用力向前推,“可是感覺又不像。”“可能就是出口。”我說,“再試試往前。”“前進不了啊。”小雨吃力地向前,卻不能前進哪怕一毫米。我也一樣,堅持了許久,我火了,使勁地向前一拍,大呼:“給我開!”前方的阻力突然消失,我用力過猛,頓時身體向前一竄,順帶著把小雨拉了過去。眼前忽然明亮起來,讓眼睛無法適應,條件反射地閉上,幾秒鍾後才睜開來。我們成功地回到了自己的世界,熟悉的現代建築,熟悉的車輛聲,還有熟悉的陽光。“真的出來了!”小雨興奮地跳起來,惹得周圍的人一陣側目。“我們在哪裏?”我問小雨。這裏應該還是黎陽市區,但不是我們住的那一帶。“我們怎麼來這裏了?”小雨十分驚訝,“這裏是我工作的那所學校,離我們家有七八站的路呢。”我沒辦法解釋是個什麼原因,但能肯定的是,我們回來了。“先回去看一眼吧。”我說,“也不知道超市那裏正常了沒有。”“我不想回去。”小雨使勁搖頭,“你吃飯了沒有,咱們一起吃午飯吧,吃些再說吧。”剛才沒覺得,小雨一說,我才想起自己早餐還沒吃,肚裏早已空空。我雖然有心回去看一眼,但是看小雨驚魂未定的樣子,就放棄立刻返回的想法,填飽肚子也是目前急需做的事情。我們在附近找了家餐廳,選了個好位置相對著坐下。我習慣性地向周圍掃視一圈,發現了不妥。這裏分明是一家情侶餐廳,邊上一對一對的年輕男女,在談笑調情。小雨還沒從剛才的慌亂緊張情緒中走出來,並沒有發覺,我不好直接點明,便說:“咱們換個地方,這裏不適合我們。”小雨詫異地問:“這裏還不錯啊,你嫌貴,我請你就是,今天是你救了我。”我幹脆直說:“我不是說這個,這裏好像是情侶餐廳。”小雨這才朝附近看了看,說:“有什麼關係,他們約會他們的,我們吃我們的飯。”她一個有老公的女人都不介意,我一個單身男更不會介意了。點上菜,吃了一會兒,小雨的心情平複了些,自言自語地說:“她不知道是不是衝我來的。”我正在狼吞虎咽,一聽她的話,便放下筷子,問:“為什麼這麼說,難道她的死跟你有關?”小雨連忙擺手,“別瞎說,她是因為一個男人跳樓自殺的,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感興趣地問:“到底是怎麼回事,能跟我說下嗎?”小雨歎了口氣,說:“她名字叫薛青,死的時候也才二十四歲,年輕漂亮,追求她的人很多,可她卻選擇了一個有夫之婦,最後被男的老婆知道,殺到學校,在一大群老師學生麵前,大罵薛青,罵的難聽得不得了,那個男的卻跑得不見蹤影。薛青麵皮薄,一下想不開,當晚就從學校的七層教學樓樓頂跳下來,哎。”我說:“那個男老師也住我們附近嗎?”小雨說:“不是啊,離我們遠著呢。”我不解,“按理說,薛青應該去找那個男老師才對,怎麼會找到這裏來?”小雨說:“也許她是想看看她生前住的地方吧。”她也許隻是無心地說出這話,可我卻被嚇個夠嗆,在超市,小雨就跟我說,薛青生前住的就是我那個房間。我在心裏問候了無數遍房東的祖宗十八代,居然將一個一年前才死的人住過的房間租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