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人們的性本能受到壓抑時,通常表現為窺淫狂症來得以排遣和宣泄。莫裏斯指出,窺淫狂症是指從窺探他人的交媾中獲得快感,但從邏輯上來講,其詞義可以擴大,從而包括對於一切性活動作壁上觀的興趣。他認為,所有人們觀看、閱讀、收聽的這一類活動大多跟滿足這一要求有關,而黃色文化正是人類窺淫狂症的典型表現。
第四,黃色淫穢製造業的巨大利潤使得黃色淫穢製品供應不絕。人類對黃色淫穢製品的潛在需求為黃色淫穢製造業的出現提供了必要前提。盡管黃色淫穢品的生產與流通都在地下秘密進行,但是它強大的需求市場注定了該行業強大的生命力,也必然為這一行業帶來可觀的利潤,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有那麼多的人甘願冒著法律的風險來從事生產黃色淫穢製品這一行業。黃色淫穢製造業的巨大利潤還體現在該行業生產成本的下降。隨著科學技術的發展,傳播黃色文化的媒介發生了日新月異的變化,使得按質量計算的成本急劇下降,這必將導致黃色淫穢製品的生產變得更加容易,帶來更大的利潤,也會吸引更多的人加入這一行業。如此看來,人類對黃色文化的強大需求是前提,而該需求市場所帶來的巨大利潤是黃色淫穢製造業得以存在並屢禁不止的根本原因。
三、有關黃色文化的各種爭論在西方,圍繞著是否應當禁製淫穢品,即黃色文化物,有過一場曠日持久的大辯論,各派政治力量和各種政治觀點在這場爭論中都有充分的表演。李銀河教授對各種爭論進行了詳細的分析和闡述,她指出,在關於淫穢品的爭論中主要有三種立場:第一種是自由派的話語,認為淫穢品既是一種為某些人帶來感官快樂的生活材料,又是免除禁製、偏見和權力壓抑的力量;第二種是保守派的話語,它堅決主張禁毀一切淫穢品,其爭論的角度總是訴諸道德,為家庭和宗教的價值觀辯護;第三種是激進女權主義的話語,是從女性的角度提出禁毀淫穢品的主張。但是在女權主義陣營內部因為淫穢品問題出現了分化,一派是激進女權主義的觀點,其立場是反對淫穢品和反性;另一派是自由主義女權主義的觀點,其立場是反對檢查製度和對性持肯定態度。以上三種立場中女權主義關於淫穢品的爭論則尤為引人注目。
從20世紀60年代到70年代,激進女權主義在美國發起了反淫穢品運動。1976年,舊金山灣區成立了一個名為“婦女反對淫穢色情和傳媒中的暴力”的組織。在此之前,這一話題在女權主義運動中一直沒有受到過如此的重視。女權主義陣營中新出現的這種對淫穢品的分析認為,淫穢品是針對婦女的暴力,或者會導致針對婦女的暴力;淫穢品是與婦女的利益對立的;女權主義的態度應當是禁毀淫穢品。①這種新觀點與女權主義過去的立場大不相同,過去的批評並不是要拋棄所有的文學藝術,也不是要求禁絕一切有性別主義傾向的作品,隻是批評它的性別主義。而1976年開始的反對淫穢品運動卻要求取消所有的淫穢品,認為淫穢品與女權主義的原則完全不相容。持這種觀點的女權主義者認為,淫穢品是女性身體的客體化,是女性主體性的喪失,是女性的異化。從1983年開始,這一運動進入了借助國家權力來反對淫穢品的新階段,其典型做法是向一些國家的地方政府提出反對淫穢品的提案。這個運動的代表人物是激進女權主義者麥金農(CatherineMackinnon)和德沃金(AndreaDworkin)。持這一觀點的人指出,淫穢品是男性對女性的性統治的實踐。淫穢品的生產者通過自身的性快感表達出男①年版。
李銀河:《性的問題·福柯與性》,第145頁,文化藝術出版社2003李銀河:《性的問題·福柯與性》,第146頁,文化藝術出版社2003年版。
性的性統治;淫穢品的消費者則從性統治的表達中獲取性快感。接觸淫穢品改變了人們的態度和行為,使之對強奸犯變得寬容,對婦女解放的支持率下降,對婦女的殘忍傾向增強;使各種“異常性活動”的比例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