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3點,距離投票時間還有四個小時。
“胡雪兒,我們能談談麼?”周璐對正在大廳吃著東西的胡雪兒說到。
胡雪兒沒有回她,隻是機械般的啃著手中的麵包,看著窗外。
“我不清楚你之前發生了什麼,但是我能感覺到你內心裏的痛苦,我也是女人,我應該能比他們更了解你。”周璐再一次說到。
聽到周璐的話語,胡雪兒轉過頭看向了她:“你想說什麼?我並沒有痛苦,相反,我很慶幸,慶幸的我現在還活著。”
“你以為你幫他們你還能活著麼?你會死的!”
胡雪兒看著麵前神色激動的周璐說道:“死就死吧,我早就要死了,如果沒有他我不會活到現在,我一直深信他活著我就活著,他就是我的神!”
周璐楞楞的看著胡雪兒,雖然已經猜測到了,但是還是依舊不敢相信。
“你跟我說說你的事情吧。”
“不好意思,我並沒有什麼有趣的故事。”
“難道你就不想想其他人嗎?他們都會死的!”周璐情緒有些激動的說到。
“其他人關我什麼事,隻要他不死就行了。”
“哪怕你因此也會死麼?”周璐再一次問到。
胡雪兒頓了一下,顯露出猶豫的表情,但是僅僅隻有那麼一刹那她又恢複了剛才的神情,繼續說道:“我很慶幸我還活著,但是如果要死的話,我希望是我。”
“好了,我不能再說了,我該回去了。”胡雪兒推開麵前的周璐,沒有給周璐繼續說話的機會,迅速的離開了。
從第一天開始,周璐就注意著胡雪兒,在這裏的所有女人中,也隻有她是最奇怪的,在一次偶然中,周璐看到了胡雪兒身上的傷痕,傷都是老傷,但是卻密密麻麻的布滿全身。
胡雪兒不跟別人接觸,不說話,舉止古怪,仿佛沒有靈魂一般,但是周璐卻發現胡雪兒頻繁的去陳有橋的房間,甚至是每當她看到陳有橋的時候,眼神裏都是充滿了恐懼以及崇拜這兩種極其矛盾的東西。
這些都讓周璐很困惑,直到昨天的投票,她才慢慢地猜測這其中的可能。
那是斯德哥爾摩綜合征,是一種犯罪的被害者對於犯罪產生情感,甚至反過來幫助犯罪者的一種情結,個情感造成被害人對加害人產生好感、依賴心、甚至協助加害人。
人性能承受的恐懼有一條脆弱的底線。比如當人遇上了一個凶狂的殺手,殺手不講理,隨時要取他的命,人質就會把生命權漸漸付托給這個凶徒。
時間拖久了,人質吃一口飯、喝一口水,每一呼吸,他自己都會覺得是恐怖分子對他的寬忍和慈悲,對於綁架自己的暴徒,他的恐懼,會先轉化為對他的感激,然後變為一種崇拜,最後人質也下意識地以為凶徒的安全,就是自己的安全。
周璐不相信在如今的社會中竟然會有這樣的存在,但是事情擺在眼前,雖然僅僅隻是猜測而已。
周璐不經想起記憶中曾有的某人對她說過這一段話:
人類跟動物其實沒有差別,人擁有動物的獸性,也擁有動物的奴性,隻要用法得當,人類也是能被馴養的!
看著胡雪兒離開的身影,周璐沒有一點頭緒,她不知道能再說些什麼,能做些什麼,難道真的如李深所說,沒有任何勝算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