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1 / 2)

“水塘?”卞春陽顯然有些不知所措,一時間沒明白張浩偉出於何意。“嗯--是這樣子,你們在水塘附近時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事情?”張浩偉心情平複下來,盡量將學校裏學到的審訊技巧運用得當。“異常?沒有啊!全國哪裏沒有這樣的臭水塘,又不止新莊村一處,說起來真倒黴,偏偏就選了這裏。”“為什麼這麼說,倒黴?”已經全神貫注的張浩偉突然抓住卞春陽話裏的疑點,眼睛下意識的學著鄒隊眯起來。“難道不是嗎?來的第一天就接二連三有事,後來還把同學丟了,現在又被你們限製外出,不倒黴?不倒黴才怪。”卞春陽這話說得怨念極深,依他的性格很少會如此表態。“第一天出事?”“是啊!我們一個同學拍張照片,還就拍出一張鬼照,你說這不是有預兆嗎?”卞春陽說完蹲到地下,也不看張浩偉,在泥地上劃來劃去。卞春陽的表現讓張浩偉暗生怒火,但他現在可以說沒任何線索,哪怕再窩囊他也隻能平心靜氣誘導。“鬼照,不可能吧!能讓我看看嗎?”卞春陽也多說,拿出手機登錄到微博上找出妖妖發的照片,這條微博還沒刪,顯示出的留言已達兩百條,轉發一千多次。留言裏很多都表示被嚇到,還有一些作出技術鑒定稱非PS照片。張浩偉可不相信世界上有鬼,再說一張普通的照片又能說明什麼?隻能說太巧,照片裏女孩的頭剛好處在背景模糊人影的雙手合抱之間,如果拋開微博前麵幾條留言形成的風向標效應,換個角度看也就不覺得稀奇。“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這個影子會動,我們當時看到的雙手是攤開的,可在照片裏卻是這樣子。”卞春陽幽幽的說,目光還不經意的往那間小寢室瞟了一眼。張浩偉聽完沒出聲,反複看著照片裏的背景。“帶我去看看。”“看不到了,昨天鄭主任讓人把牆壁從新粉刷了一遍。”卞春陽說完全身一顫,眼裏似乎有些驚恐,強行將目光扭開寢室方向。張浩偉一直在留意他的表情,當他發現此細節時,心裏不僅打鼓。“我不說了,大哥、大叔,你看能不能別安排我們再住在這裏?”卞春陽突然拉著張浩偉的手,氣勢也弱了幾分。“告訴我是哪裏,也許還有痕跡。”張浩偉堅定的說,反而用更大力抓住他的胳膊。小寢室是重點粉刷的,幾麵原本盡顯殘舊的牆壁經過粉飾總算掙紮出幾分新意,可隻要走近細看就會知道再偽飾也改變不了原有的簡陋。“他們當我們是領導,這可不是我的意思。”卞春陽終究無法認同,盡管他也想進入此類圈子。有時他總會想起錢老寫的《圍城》,如果用來形容現代某種現象其實也很貼切。作為圈子外的人其實邊罵著邊想進入圈子裏享受高階層帶來的福利,而圈子裏的某些人則因為撈取了足以在圈子外也能擁有享受的資本而想逃離。此時的卞春陽正是那渴望進入圈子裏的路人甲,暗諷幾句總是難免的。張浩偉又怎麼會聽不出,隻是在他的行為意識裏,這就如母雞下蛋一般正常,包括時常聽冷嘲熱諷時評,於他什麼都是浮雲。“是這裏嗎?”通過與照片對比,張浩偉很容易就辨識出問題牆壁方位,確如卞春陽所說,現在已經看不到一定點痕跡,而且這麵牆明顯粉得厚一些。卞春陽沒有靠近,站在門口說什麼也不進來,隻是點頭確認。張浩偉近看遠看,除了在牆壁上找出幾條塗料無法掩飾的裂縫,再也看不出照片裏顯示的人形黑印。但他沒氣餒,在房間裏四處尋找起來。房間裏很零亂,地麵上白色塗料滴落得到處都是,還有幾個小桶扔在房中間。張浩偉在其中一個桶裏找到半桶水,提著就直接往牆上潑去。瞬間牆壁上盡是水漬,牆麵所用塗料有一定防水性,也許是當初兌水太多的緣故,慢慢的牆麵顏色開始變深泛黃,幾分鍾時間曾讓學生們記憶猶新的黑色汙漬顯現出來,隻是這一次更震驚的畫麵出現了。其實張浩偉的初衷隻是想證實給卞春陽看,那就是一塊普通的汙漬,經過人的大腦加工才變成靈異事件。而他所用的方法也很簡單,原理類似如白紙是不透明的,但用水浸透後就會顯出下麵的內容。可他的現身說法卻無意中讓整件事朝另一方向發展,一幅讓他沒想到的畫麵出現在牆壁上,就算是堅定於科普學家的張浩偉也吃驚的退後幾步。而卞春陽更是連退幾步,踩到走廊邊沿摔倒,同時嘴裏發出莫名的驚恐聲。張浩偉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蠢事,但現在想補救已經來不及,水漬要幹透也得有幾小時才行。現在他恨不得自己吹也要把牆壁吹幹,當然那是不可能的。他迅速向外看了一眼,還好沒其他人發現,隻要那個學生不聲張,事情還有得挽回。他跑出去,一把抓住卞春陽衣領,將他拖進房間。“你看清楚,這就是一團該死的黑印,怕什麼?有什麼好怕的!”他壓低聲音惡狠狠的瞪著眼睛。“現在就我們倆看到,關上門就不會有人知道,聽見沒有!這個世界上沒有鬼,一定是有人故意搞的,我會查出來。”“叔叔,叔叔,拜托讓我們住到其它地方去行不行!求您了,我不想死,求求您了!”任誰也沒想到的,卞春陽會哭出來,模樣狼狽不堪。張浩偉真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如果說昨晚肖哲孬樣還是因為怕牽涉到刑事案嚇的,那眼前這個學生純粹隻是讓一團莫名其妙的黑印嚇成這樣。“你給我聽好了,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鬼,我現在懷疑你們同學中有問題,如果因為你的亂說而造成混亂我認為這一切都是你在搞鬼!”張浩偉這話說的很重,表情很很冷酷。卞春陽想推開他的手,但卻隻能徒勞扭動,眼底充滿了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