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諾小心的將花謙落扶了起來,又塞了兩個阮枕在花謙落身後,然後加了一些青菜什麼的在一個小碟裏,又端了一碗煮的非常香的粥,坐到花謙落的身側,一口一口的喂到花謙落的嘴邊。

其實自從被墨夷風衍從景詩那裏帶出來之後,花謙落幾乎都沒有用人照顧的,哪怕他身上的傷,如此之重。

但是麵對月諾的溫柔體貼,原本還想自己來的花謙落,竟然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乖乖的由著月諾服侍,雖然花謙落心裏也是很心疼月諾的,但是這種感覺,是花謙落從來沒有體會過的,如此的溫馨。

這才是一家人,眼前這個溫柔的女子,正是他的妻,他心愛的女人,日後他們還會生兒育女,白首相依,是兒孫滿堂,等到他們兩個都白發蒼蒼,他仍舊牽著她的手,幸福快樂的過完這一輩子……

花謙落一邊咀嚼著月諾送到他口中的清粥小菜,一邊在腦子裏幻想著,他們日後的生活那一幕,眼裏迸發出來的光亮,讓月諾看的都有些臉紅心跳。

“最後一口,快點吃了。”月諾有些扭捏的說道。

花謙落微微一笑,雖然將喂到嘴邊的粥吃掉了,但是卻一把抓住月諾握著勺子的手,怎麼也不肯放開。

就在這個時候,敲門聲打破了屋內兩人對視的目光。

月諾連忙掙脫開花謙落的手,這次花謙落也由著月諾離開,花謙落收回看著月諾的視線,眼中適才的溫和的目光,頓時變得有些狠厲起來,看的月諾一陣陣心驚。

“落,宥連之……”月諾的聲音極低,低的隻有她與花謙落兩個,才能聽得到。

月諾才剛張口,就被花謙落給打斷了,“娘子放心,為夫心裏清楚的很,不會是非不分,行事不穩的。”

聽花謙落這樣說,月諾的心便安穩了許多,她並不是要為宥連之說情,或是辯解什麼,畢竟花謙落同宥連之之間的關係,不比常人,這點月諾是不擔心的,月諾擔心的是,怕花謙落因為別人的什麼故意而為,為懷疑或者遷怒宥連之。

宥連之的身份,不單單是花謙落的摯友,也不單單是月朔國的左相,他還是可以平衡眾國的隱族的世子。

看著花謙落讓自己放心的眼神,月諾便點了點頭,起身將碗筷收拾到一起,連她自己那份還沒動的早飯,一起端了起來,走到門口將門打開,對宥連之道:“你們兄弟兩個有話要說,我就先退下了。”

月諾的話說完,回頭看了看半靠在床上的花謙落,換來花謙落的溫和一笑,月諾趕忙收回自己的視線,匆匆退了出去。

宥連之再聽了月諾的話的時候,眼中的光芒就閃了閃,兄弟兩個,這話的意思,無非是讓宥連之記得,他同花謙落之間的關係,不單單是君臣,還是情如手足的兄弟。

可是月諾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宥連之沒來得及多想,便在月諾的授意下將門輕輕帶上了,獨自走到花謙落的身邊。

“坐,你我之間,何時變得如此見外了?”

花謙落見宥連之有些生分的站到他麵前,而不是像往常一樣,與自己逗趣說笑,便首先開口道。

宥連之聽了這話一笑,而後說道:“我這不是怕你娶了妻就不要人家了,竟然不敢多上前一步,惹了你的厭煩。”

宥連之半眯著他那雙狐狸眼,扯著半幅袖子,在幹淨的連一滴水漬都沒有的臉上,裝模作樣的擦啊擦的。

花謙落看到宥連之如此,便是無奈的一笑,宥連之這人,果然是不能太縱著他了,不然鬱悶的便隻有自己。

“好了,堂堂一國之相,就是這幅樣子,讓人看到豈不是笑掉了大牙,正經些,我有話要說。”花謙落先是帶著笑意的說,可是後一句,卻不知他是想起了什麼,語氣裏頗有些不耐的意思。

宥連之當然聽得出來花謙落的語氣,微微一怔,心想花謙落這就是要有話直說了,便也收了玩笑樣,道:“這是怎麼了,昨個你才是洞房花燭夜,難不成今天,小嫂嫂就給了你氣受?”

花謙落知道這是宥連之一向說話的語調,也不甚在意,便道:“你我之間如此熟稔,我也懶得跟你拐彎抹角,也就直說了吧。”

宥連之點點頭,道:“是啊,你說的下去,怕是我也聽不下去了。”

花謙落聽了宥連之的話,不由得正了正身子,眼睛盯著宥連之一眨不眨的道:“我就想要問你一件事,你要老老實實,實話實說的告訴我。”

宥連之一怔,而後道:“有話便問,你也知道隻要是我說出口的,便從沒有假的。”

花謙落自然知道,雖然宥連之的脾氣,在外人看來實在古怪的很,但是有一點便是,隻要他說出來的,就一定是事實。但是隻要是他不想說的,那麼便是刀放在了他脖子上,他也不會吐出一星半點兒的你要的東西。

宥連之的性子,便是如此的驕傲和桀驁不馴。

花謙落看著宥連之臉上的表情,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可認識風舞這個人?”

宥連之一聽花謙落這話,頓時覺得腦子裏轟了一聲,甚至有點頭腦不清的眩暈,但是他宥連之很快便恢複過來了。

宥連之的眼眸半斂,並不回答花謙落的話,但是花謙落看的出,宥連之在猶豫,在猶豫是不是要告訴自己,花謙落並不催促宥連之,因為他非常清楚宥連之的性子,物極必反就是這個道理。

若是花謙落真的再問一句,那麼他恐怕是別想在從宥連之的嘴裏,聽到任何一句有關風舞這個人的事情了,但是花謙落就這麼靜靜的坐著,看著宥連之,宥連之反而會猶豫,到底要不要說。

也是直到現在,宥連之才真正明白月諾剛才那話的意思,適才是他想左了,月諾提醒他的意思,並不是讓他不要因為花謙落,對自己說了什麼過分的話,而心有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