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著下麵的兩個杯子,埃摩森道:“有一派希望與教會進行交涉,為了獲取其援助,必要時甚至願意出讓王國部分的利益,這一派我們姑且稱之為『教會派』;另一派希望國家擺脫教會的影響,獲取相對的自主權力,與其它勢力進行斡旋來解決糧食危機,這一派我們可以稱之為『獨立派』。”
用中指的關節,扣了扣最上麵杯子的杯底,埃摩森沉『吟』了一會兒,對托德道:“最後一個派別,他們既不偏向於教會,也不願承擔獨立的風險,隻聽從聖衛城國王的命令,是所謂『國王派』。”
“這三派現在的關係是這樣的,『國王派』壓著『教會派』和『獨立派』,後兩者勢均力敵,為了各自的政見四處尋求援助,這次來暮西王國出使的戈登,就是出自『獨立派』。而『國王派』對於這次出使,沒有反對也沒有支持,隻是在靜觀事態的發展。”
“看上去,這三個派係的結構比較穩固,但實際上存在著很大的問題。”
“下麵的這兩個杯子,現在看上去是一樣大、實力均衡……”埃摩森輕輕抬起下方的其中一隻杯子,整個『品』字結構頓時分崩瓦解:“……隻要有一派勢力變大,就能打破聖衛城目前的局勢平衡,推翻頭頂的『國王派』。”
聽完這些分析,托德深吸了一口氣,身體靠向背後的座椅,朝著坎伯蘭和埃摩森問道:“那麼在你們看來,聖衛城的糧食求助,我們應該是答應還是拒絕?”
埃摩森和坎伯蘭對視了一眼,兩饒臉上均浮現出為難的神『色』。
埃摩森先道:“從外交目的和王國戰略上來看,我們應當向聖衛城提供糧食援助,這一舉動有助於分化教會勢力、強化鄰國關係,但是……”
坎伯蘭『摸』著下巴上的胡子,接上話題:“但眼下已經快要到冬季,即便聖衛城來年春順利播種,也要到明年的秋才有收獲,所以這種曠日持久的援助並不可校而且暮西城的人口一直在增加,農業發展計劃也才剛剛開始。我們自己吃的東西都不夠,如果要提供給聖衛城糧食,就隻能從南方高價購買。”
想起聖衛城境內充沛的水係和富有的資源,托德問道:“難道聖衛城就拿不出什麼財物或者資源,來交換糧食嗎?”
坎伯蘭聳了聳肩:“關於這件事,我也問過戈登了。他,聖衛城的國庫早已空空如也,裏麵最值錢的玩意兒就是那些四處打洞的老鼠。上一周,王室成員過生日,想要舉行一次寒酸的聚餐,都不得不向那些富有的貴族們去借錢。就連這次出使暮西王國,整個使團出行時,也隻東拚西湊借到二十個銀月。”
托德點點頭,坎伯蘭這些話他相信,那晚宴的場景就是最有服力的證據。
“錢幣是沒有了,聖衛城裏唯一還能用來交換的東西,隻剩下一堆戰爭後的遺留物資。”坎伯蘭扳著手指頭,一個個數過去:“封存的兵娶棄置的鎧甲、斷弦的弓弩、殘廢的戰馬……”
聽見這些近乎是垃圾廢品的物資,托德掩飾不住臉上的失望神『色』,向著坎伯蘭追問道:“就隻剩這些了?”
坎伯蘭攤開手,點點頭:“他們能拿來交換的東西,就隻剩這些了。戈登他,隻要暮西城肯援助糧食,這些東西要多少有多少,而且聖衛城可以負責所有物資的運輸,一個銅子兒都不收。”
埃摩森聽到這裏,嗤笑道:“這些東西別是不收錢,即便是倒貼錢,我都不要。”
看見托德一言不發,陷入沉思,埃摩森有些奇怪的問道:“陛下,您……”
從王座上站起身來,托德突然對坎伯蘭道:“告訴聖衛城使團,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暮西城會向聖衛城援助一定量的糧食。另外,關於那些廢舊的戰爭物資,暮西城照單全收,並在援助的糧食之外,支付一筆合理的款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