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碧落天珠篇 第19節:可憐霜雪覆眉頭(1 / 3)

“誒?”

龍憐雪呆呼呼地眨了眨眼睛,怔了好幾秒,她遲鈍地緩緩回過神來。

“那個……燕先生……您剛才叫我什麼?”龍憐雪的臉頰上漸漸漫起淡淡的紅暈,小聲問道。

“憐雪啊。怎麼?不行?”

燕修文在微微笑過之後,臉上的平和也很自然地轉變成了一如既往的嘲諷笑意,“你怎麼不說話了?”

“唔…唔……”

龍憐雪低下頭去,頓時霞飛雙頰,不敢吱聲。

自古以來就有男女授受不親之說,男女之間不要說是皮膚接觸了,即便是隨便對話,甚至是對視一眼都是錯誤的。她也是個保守的女孩,而且從她一直對燕修文以敬稱對話就不難看出,她也不願與男性有什麼過多的接觸。

何況她背井離鄉也隻是為了解決鄉親們的飽暖問題,她可不想把精力浪費在兒女情長上。

“那個……燕先生,我們應該不算熟悉吧……”龍憐雪囁嚅著嘴唇,吞吞吐吐地說道,“您這樣是不是有點……”

“我欠你的太多了。”燕修文回到了樹樁旁坐了下來,低頭動手處理著野雞,嘴角略帶一絲笑意地說道。

“誒?”

“一飯之德必償這句話,明明是我先說出來的,可我卻差點為了我無聊的執念,而變成個恩將仇報的家夥。”燕修文低著頭,靜靜地說道,“真是對不起啊……你醫好了我的傷,又讓我撿起了很多東西……我欠你的真的是太多了。”

說到這裏,他微微吐出一口氣,整理了一下心情後,他已然變成了龍憐雪認識的那個燕修文。

“你已經明白了吧,我既然說出了這種話,就代表我對你完全卸下了警惕。”他嘴角露出了那戲謔的笑容,輕輕笑道:“或許沒有切實的理由,但是我也想賭一把……我會相信你。雖說我們不是很熟悉,但朋友之間卻禮讓三分豈不是會很奇怪嗎?有句話說的是‘白頭如新,傾蓋如故’,既然我們已經把對方當做友人了,那就別為一個稱呼唧唧歪歪的啊,那可是在鬧笑話啊。”

聽到燕修文的話後,龍憐雪微微鼓起腮幫子,手指撚住裙角,用如同蚊子一樣輕的聲音嘀咕了一句什麼。

“欺負人吧……”

“你若是這麼認為的話,那就當做是我在欺負你好了。”

燕修文自然是聽清了龍憐雪的自言自語,嘴角勾起了一絲冷笑。

“唔……”

這回龍憐雪不再吭聲了,低下頭去默默地揪著野雞的羽毛。

卯時正中。

東方旭日冉冉升起,驅散了夜晚最後一點的黑暗,萬物也都開始顯露出它們磅礴的生命力。動物們紛紛睜開了眼睛,在林間上躥下跳,百鳥出巢,盤旋覓食,而妖魔野獸則狉狉欲動,盤算著怎麼飽餐一頓。

而同樣絞盡腦汁地想要飽餐一頓的可不止妖魔與野獸,還有德學府的入學新生們。

對於他們而言,昨天的一下午一晚上如同噩夢,而且是這輩子一來做過的最可怕的噩夢。

髒、困、餓,這便是噩夢的內容。蟲子的聒噪與惡心,林間隨處可見的動物的糞便和腐爛的屍骸,難以抓捕的小型動物,蚊蟲叮咬害的眾人無法入眠。

有些人偶然抓到些反應慢的麅子或野兔,卻因為不會生火,差點釀成森林火災。若不是他們都會些水係法術,怕是胥雍林早已化為一片火海。

有的則是摸摸索索地架起了火堆,卻因為不會做飯,最後將好不容易弄到手的食物也白白糟蹋。

胥雍林內,哀號聲,痛罵聲,埋怨聲,到處都是。

與他們的淒慘落魄形成了極大的反差的是,燕修文和龍憐雪所在之處平靜悠閑,完全沒有痛苦的樣子。

燕修文下意識地抬起視線,瞟了一眼正在認真地拔著野雞羽毛的龍憐雪。

即便燕修文並不是什麼好色之徒,甚至可以說他對女色毫無興趣,但在認真端詳過龍憐雪之後,卻也不禁有些移不開視線了。

動人的臉蛋如白玉一般光滑細膩,皮膚帶著一絲透明感,瓊玉一般的小鼻子與薄如輕紗的嘴唇的位置讓人挑不出半點瑕疵。纖瘦的身體,柔若無骨,即便穿著粗布衣裳也掩蓋不了她內裏散發出來的魅力。

每一個動作都帶有些許的仙氣,她抬起纖纖玉手,將右頰處垂下的發絲挽到耳後,這一個無意間的動作卻好像是妖精在翩翩起舞,能撩.亂人的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