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飛機安檢出來後,何淺鬆了一口氣,闊別五年,最終他還是鼓起勇氣回來了,曾經他希望時間可以幫助他忘記樂瀲漪,他以為離開A市,他就可以留下跟樂瀲漪有關的一切全心全意做自己。可是,在睡眠成為奢侈品的過去五年裏,他屈服了。解鈴還須係鈴人,隻有樂瀲漪才能幫他。
突然間,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多年後的重逢,樂瀲漪早已不再是那個有點貪吃,睫毛像蝶翼一般的小姑娘了。她瘦弱蒼白地近乎透明。也許女人的食欲與她們的成熟度成正比。
她應該不會像當年那樣貪吃了,她的嘴角再也漾起不了那麼漂亮的弧度,任性而嬌蠻,純真而執著。
她有一張完美的臉,沒有一絲一毫的多餘,這樣完美的美麗讓她更加毫無溫度可言,她手上的經絡清晰可見,他的心裏湧起想保護她的想法。
明明很想見到她,可是看到她身邊的男人時,他的勇氣全失,樂瀲漪應該是來接他的,男人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他們看起來是如此和諧,原來沒有何淺的樂瀲漪依舊可以活得那麼瀟灑。
這樣的愴然讓何淺根本就挪不開步,在往來不息的人流中,任由著樂瀲漪被別人攬著,漸漸消失在他的視線裏。
此刻何淺比任何時候都清楚,樂瀲漪像魔咒那般附在自已的生命裏,當初是男人的自尊讓他放棄自己的十年初戀,他害怕自己在這場愛戀中最終失去自我。
可是他最終還是成為了自己最不願意成為的人,沒有樂瀲漪的世界裏並沒有原來想要的海闊天空,失去她的悲痛和對她的思念日日夜夜不停歇地蠶食自己最後的意誌,最後,他妥協了,他回來了。
眼下,他需要回去理好自己的思緒,找個合適的時間見一見樂瀲漪。
何宅。
“二少爺,你終於回來了,老爺和太太都很想你。”看著管家那張奉承的臉,何淺不禁在心裏冷笑,他在家的23年,記憶裏隻有冷冰冰的大房子和保姆們例行公事的照顧,好像何家隻有他哥何君傾一個兒子,他更像個寵物,。
但他依舊笑容得體地說:“我也很想念爸爸和媽媽。”把東西遞給管家,跨步進去。
“老爺和夫人都不在家,隻有大少爺在。”
“大少爺,二少爺回來了。”
何君傾從樓梯下來,還是百年不變的紈絝子弟模樣:“呦,為愛而遠走天涯的人,今天終於倦鳥歸巢了。你也是個人才,出國竟然去阿根廷,而且還一待就是五年。那邊的美女怎麼樣?”
何淺脫下外套,鬆了鬆衣領:“君傾酒吧倒了?這個點你還有空在家逍遙快活。”
何君傾不以為意地坐到何淺對麵:“五年不見,你真是性情大變,我那個溫文爾雅的弟弟呢?”
“別惡心吧唧的,你也不賴,從小到大語文沒見及格的人,竟然能夠這麼自如地運用成語。”
“你回來的正好,你的小美人入駐安臣企業後,除了安臣發家的美容業,還涉及到餐飲業,現在又擴展到房地產,什麼最賺錢她幹什麼,爸媽最近在為這件事情頭疼呢。”
“不可能吧,老太太退下來後,安臣企業都是她哥在主持大局,他怎麼可能讓自己的妹妹那麼辛苦,再說她現在是伏家的媳婦,管理安臣也不在情理中。”
“你走後不久,洛澄彥就出車禍死了,他把所有的動產不動產都留給自己的小妹妹了,接手安臣也是出於洛澄彥的遺願。
不過,事實證明洛澄彥的選擇是對的,樂瀲漪不但在安臣最危急的時候穩住了安臣,而且在餐飲業奠定了安臣的龍頭地位,所以她進入房地產對我們家不利,她工作起來完全是亡命之徒的姿態,A市對她的評價8個字:麵如桃花,心如毒蠍。”
“洛澄彥死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她一定很難過。”何淺激動地揪住哥哥的衣領。
“又不是我撞死了洛澄彥,你跟我發什麼火?她難過不難過我不知道,整個葬禮,安家大小姐都哭暈過去了,她可是半滴淚都沒有流。”
何淺鬆開他,外套都沒有顧得上拿,就奔向外麵,她一定比任何人都要難過,不哭隻有一個原因,大悲無淚。
“你激動什麼,爸媽一會兒就回來了,去哪裏?”何君傾在背後吼。
何淺當然是奔向安臣大廈,他根本就無法想象,當年那個扯著自己手臂晃來晃去的,嬌氣蠻橫地說,“我就是嬌氣,就是蠻不講理,就是齷齪,可是何小淺依舊最愛我,你說怎麼辦呢?”的小姑娘,她變成了撐起眼前這個安臣大廈的女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