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想到這次我見的鬼會是一個穿著高中生校服的學生。這個學生帶著黑框眼鏡,蹲在地上,雙手捧著一本教科書正在看著,時不時眉頭緊蹙,然後在地上比劃了一陣,才滿意的笑了笑。我帶著疑問的說:“這個不會是你殺的吧?”吳老二說:“我終於被你的幼稚打敗了,我作為一個神仙在陽間是有禁製的,我可不想被天雷劈的魂飛魄散。”我對這個小鬼說:“你知道自己是誰嗎?”那鬼這才抬起頭來,一看就是一個乖乖仔,說:“是啊,我是誰,這可是一個無解的命題,我是誰,你是誰,他又是誰?”我一腦門子汗說:“老吳(注意吳老已經變成老吳了),這孩子說的是什麼?”吳老二說:“高深的哲學問題。”“你保證你能聽懂嗎?”吳老二說:“……我們不說這個,這個鬼很好管理。”我抓住他的語病,說:“你終於也知道這兩個鬼很難管理了?”大俠和龜仙人都說:“我可是一直沒有搗亂啊。”我此時靈機一動,把書包的書掏出來,幸好我們是在偏僻的角落裏——你看,我前麵說對了吧,自從當上這個陰陽管辦主任,我總是在角落裏。我把書包的書掏出來對哲學家說:“哲學家,你會做這些作業嗎?”哲學家又抬起頭說:“我不叫哲學家,請叫我狀元郎。”他接過來,迅速的看了一眼,抬起頭,一臉的沮喪。我也馬上頹廢起來,果然是蠟杆銀槍頭,中看不中用啊,誰知道狀元郎說:“這些也太簡單了,你是準備侮辱我嗎?”我瞬間大喜,幾乎喜極而泣,一把拉起狀元郎,手舞足蹈的說:“你可以在這方麵每天侮辱我。”狀元郎很是疑惑,說:“看你癲狂的樣子,估計是得了失心瘋了。”我哈哈大笑:“你寫完這些作業,我就好了。”狀元郎很不屑的用筆在我的各種作業紙上寫著,筆走如飛,看得我都驚呆了,吳老二說:“這個怎麼樣?”“簡直太棒了,他的執念是什麼?”吳老二說:“這個有待於你去發現。”我說:“我發誓,在高考之前,我是不會讓他轉世的。”十分鍾之後,陰差陽錯遊魂管理辦公室的主任騎著他那埋汰的坐騎,後麵坐著陰差陽錯遊魂管理辦公室主任的秘書,旁邊一左一右跟著兩個鬼,而後麵還有一個邊走邊看書的狀元郎,場麵驚人的回家去。當然路人是不會看到三個鬼的,隻能看到我騎著自行車帶著一個漂亮的女生,這一路上都是學生,對我各種羨慕嫉妒恨,我則很騷情的用眼神回擊,虛榮度一度飆升。還沒有到家,剛過河,就看見錢美鳳的車子停在我家的院門口,我暗歎,今晚又睡不好了。謝雨桐從車上跳下來,乖巧的去收拾屋子並且做飯了,我則帶著三個鬼回我的屋子,狀元郎已經把作業寫好了,百無聊賴的說:“這也太簡單了,有沒有點有深度的。”作為一個資深的學渣,天然對學霸有種抵觸,學霸的世界我不懂,可是換句話說,學渣的世界你也不懂啊。晚上之後,老爹和錢美鳳說是出去溜達去了,可是我發現車子都沒在了,估計是嚐試車震去了。謝老頭兒在我家還是很拘束,雖然謝雨桐已經把我家的衛生部門和後勤部門都占了,但是他還是拘謹,看見我和老爹就一個勁的作揖,搞得我都不敢輕易出房間。晚飯後,我敲開了謝雨桐的房間,謝雨桐作為一個女學霸正在積極的學習,我一看,果然都是一些高中課本,頓時各種崇拜,誇張的說:“雨桐,真了不起啊,你看得懂嗎?”謝雨桐低著頭,搓弄著衣角,臉就紅了,狀元郎本來是不情願過來的,因為他的理論很是怪異,他也許是因為年齡原因,又加之讀書傻掉了,竟然視女人為洪水猛獸,要不是因為他在鬼神血石的作用下不得不來,他肯定現在還躲在我的房間裏看一些《時間簡史》之類的高深學科。狀元郎並沒有意識到謝雨桐能看見他,於是他就在房間裏四處瞎翻,看到了謝雨桐所看的書,哼了一聲:“現在的學校簡直是不負責任,這麼簡單,能培養出什麼人才來?”謝雨桐睜著大眼問:“高中的課本很簡單嗎?”狀元郎瞪大了眼:“你能看見我?”我驕傲的介紹:“這是我的秘書。”狀元郎不置可否,倒是先看見了謝雨桐在書上做的標記,脫口而出:“這道題你做的顯然不對,應該這樣。”謝雨桐馬上被吸引過去,說:“哪樣?”狀元郎就順勢把謝雨桐剛才用過的筆紙劃拉了幾下,謝雨桐馬上一副醍醐灌頂,高興的馬尾辮都跳了一曲舞蹈。然後,在我和龜仙人、大俠目瞪口呆中,兩個人熱烈的討論著,我一時失語,這算什麼,我本來是給謝雨桐這丫頭洗腦的,可是卻無形當中送給她一個家庭教師,也算是功德無量了。龜仙人悠悠的說:“主任,你現在有沒有一種挫敗感啊?”我瞪視著他:“我現在想讓你有挫敗感。”謝雨桐聽了龜仙人一說,就更加臉紅,低著頭,悄悄的看著我,見我沒有責備她的意思,這才扭捏著說:“小強哥,我現在一時是不需要陽氣的,謝謝了。”咳咳,我咳嗽了幾聲,才說:“其實我過來是想告訴你,關於你的身世的。”本來我是想先去找謝老頭兒,可是我發現謝老頭兒還是一副欠我三百萬一樣的表情,我才被迫來跟謝雨桐直接說這件事。謝雨桐果然一聽,神色黯然下來,我相信這是我跟她說,要是換成別人,這個小丫頭估計就直接走掉了。我說:“雖然周騰這家夥很是混蛋,可是他畢竟是你的父親。”龜仙人知道周騰,也對謝雨桐說:“雖然我覺得周騰這家夥很臭屁,可是我不得不說,主任說的對。”謝雨桐沉默了一會兒,這才說:“你是讓我去見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