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湖中,但凡是有耳朵的人,很少有人沒有聽過顧吟風這個名字的。顧吟風,已經成為當今武林的一段傳奇。關於他的傳說,足足可以編成幾百本的書,供人們閱讀。有人說,他已經活了八十多歲,可樣貌還和二十多歲的小夥子一般;有人說,他風采照人,即便是潘安再世也要遜色七八分;有人說,他輕功高到可以踏雲行走;有人說,他劍術高超到可以取十裏之外敵人的首級。
傳說之中,多有附會之詞,添鹽加料後故事的可信度當然不會太高。人們關於他知道的比較準確的是:他風采過人,在人群當中一眼便可以認出誰是顧吟風;他的輕功很好,在當今武林中,能夠在輕功上和他一爭高下的人絕不會超過五個;他是一名劍術高手,話雖如此,可很少有人見過他的劍長什麼樣子。
茶館中的說書先生也總是喜歡講關於顧吟風的故事,每次講到這些故事的時候,茶館中總是鴉雀無聲,任何一個人都不敢輕易地發出一點聲響,生怕破壞了故事的氛圍。
顧吟風也很喜歡到茶館裏聽故事,每次聽到關於他的故事時,他總是感到很好笑。在他眼裏,他自己是一個非常普通的一個人,可是到了別人的嘴裏他就成了傳奇式的英雄。有時甚至荒誕到將他說成神仙的地步。
現在是陽春三月。這個時節,樹木抽著新芽,花兒含著花蕾,小草泛著青色,世間的一切都充滿著新意、充滿著生機、充滿著希望。顧吟風坐在一家酒館的角落裏端著酒杯,麵帶微笑地欣賞著眼前的一片春景。
無論是誰,在這樣的景色中,心中的憂愁總會少一些,而快樂也總會多一些。
顧吟風又將桌上的酒杯倒滿酒。酒是竹葉青,人是悠閑的人。
突然,有一人走進了這間酒館。此人一身官服,官府上繡有一隻張牙舞爪的麒麟,腳上一雙加有鋼板的靴子在地板上發出嘚嘚的聲響,左手握有一把黑色的烏金長劍。
那人進屋後什麼話也沒有說,徑直走向顧吟風,並且坐在了他的對麵,用一雙銳利的眼睛狠狠地盯著顧吟風。
顧吟風端起酒杯,呷了口酒,微笑著說道:“不知什麼風把名震天下的張總捕頭吹到了這裏。”
“你認識我?”
顧吟風笑了聲,說道:“普天之下,即便是再笨的人,也都會知道六扇門的總捕頭--張少傑的,更何況,我還算不得太笨。”
張少龍,人如其名,人中之龍,十二歲時已在江湖初露鋒芒,十六歲時便力挫當時成名已久的八大劍客,十八歲時時,與天下第一刀尚鎮山在昆侖山的雪峰上大戰了三天三夜,最終以半招的劍法贏了尚鎮山,自此,江湖中再也,沒有天下第一刀的這個名號,而尚鎮山好像也從人間蒸發了般。二十二歲,沐浴國恩,出任六扇門總捕頭,統領天下三萬名捕頭。
張少龍笑了笑,說道:“你非但不笨,簡直聰明極了。”
“你今天來到這裏,自然不是為了誇我。”
“自然不是。”
“也絕不會是來找我喝酒聊天的。”
“絕對不是。”
“那麼你來找我做什麼?”
“昨天晚上子夜時分,城中六王爺府上丟失了一套九曲連環杯。”
“這是一套很貴重的酒杯?”說完這句話,顧吟風將一斟滿酒的酒杯放到張少龍的麵前。
“非常貴重。九曲連環杯共有九個,隨便拿出其中的一個都足以使天底下最為奢侈的人享受十輩子。”
“你懷疑九曲連環杯是我偷的?”
“不是懷疑,而是肯定。六王府內戒備森嚴,裏裏外外有四十把長槍和七十把弓箭層層防護,即便是一隻蒼蠅飛入也都會被人察覺。而九曲連環杯更是由四川綿掌尹先生和泰山拳霸虎爺親自看守。除了你顧吟風,天底下又有誰能夠在如此嚴密的防護之下來去自由;除了你顧吟風,天底下又有誰能夠在這麼多高手的眼皮底下將九曲連環杯盜走。”
說完這些話,張少龍端起麵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顧吟風歎了口氣,說道:“聽你這麼一說,九曲連環杯好像是我盜走的。”
“既然如此,那你就趕快說出九曲連環杯的下落吧。”
“九曲連環杯的下落我還真的不知道在哪裏,不過我卻知道一件事情。”
“哦,你知道一件什麼事情?”
顧吟風一字字地道:“你不是張少龍。”
突然,在張少龍的眼中露出一絲的不安,隻一瞬間又恢複了平常。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張少龍?”
“張少龍是一名用劍的高手,而且少年成名,多年握劍使他的右手關節比常人的要粗大的多。而你右手的關節非但不比常人的粗大,反而比常人的要細小些。通常情況下,這樣的手也比常人要靈活一些。”
“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倘若我不是張少龍,那麼我又是誰?”
顧吟風接著說道:“王府失竊珍寶,為了顧及皇家顏麵,這件事情自然不會太過張揚,更何況這件案子是昨天晚上才發生的,知道這件事的人會更加的少。而你卻對整件案子一清二楚,很顯然這件案子你一定目睹或經曆過。可是在你的身上絲毫沒有官府的氣質,那麼隻剩下一種可能,你是賊,九曲連環杯是你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