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為兄本是長子嫡孫,情理而言,無雙城主之位本應由為兄接任,你可記得,當年你何以會坐上無雙城主之位?”
獨孤一方想不到他會提陳年舊事,不由想了想,答道:“因為大哥你愛劍重劍,為了求劍一生,你寧顧不當城主,禪讓於我,好讓自己更能專注於劍……”
屋內人道:“這就是了。老夫愛劍若此,當年既可為劍棄城,可知劍,對老夫何等重要?劍本來如同老夫生命,惟亦給老夫於多年前棄如草芥……”
是的,獨孤一方明白,因為他知道其兄真的曾經棄劍。那柄劍,猶插在無雙城某個隱秘之地,成為無雙城的鎮城之寶!
屋內人複又續道:“既然老夫連劍也可棄,世上又有什麼值得老夫珍惜?二弟,你可不會天真認為,無雙城比我的劍更重要的吧?”
真是一語中的!他的意思,就是他一貫的宗旨絕不為任何事或任何人重出江湖!
“但……大哥,難道無雙城在你眼前滅亡,你亦真的忍心見死不救?”
屋內人漠然的道:“芸芸眾生,總歸塵土;鬱鬱黃花,無非虛幻;所謂名利權力,到頭來盡皆枉然;縱使是‘劍’這種較為接近永恒之物,最終也是一場虛空……所以二弟,恕為兄無法相幫,請回。”
居然還說起佛偈來呢!獨孤一方聞言不禁滿臉失望之色道:“直至如今我方才明白,你比你的劍,更像一把劍!因為你比你的劍更冷!更絕!更無情!”
對於一個絕代劍客來說,這真不知是一句讚美,抑是一句貶詞?
然而無論如何,獨孤一方已然翻身上馬,悻悻然的道:“大哥,今日一會,也許已是你我最後一會;從今以後,縱使無雙城傾在誰人手上,一方亦絕不會再向你乞求!”
見到屋內的人沉默,獨孤一方最後無奈的道:“唉!大哥,對方讓我告訴你‘天劍境界,無雙城外,十裏坡,不見不散!’至於你去不去那是你的事了!”
說罷剛想策馬前奔,豈料此時就在他即將轉身的瞬間,一道淩厲霸道的劍氣從他身上射出,不,應該說是從他左肩的傷口處如電向著屋內的人射出。
“轟。”
房頂突然爆炸了開來,磚石碎木四散飄逸,一股驚天般的劍氣直衝霄漢,激蕩的天邊的雲朵都是逃散了開來,兩隻正在天上盤旋的鳥雀更是被這股劍氣洞穿了肺腑,從天上摔落了下來。
“去。”
劍聖從房內穿過洞口,飛到房頂上方,全身劍氣流溢,隨即,他的手上肩上胸口腿上身體各處都有劍氣激射出來,漫天的劍氣飛旋在劍聖的周身,隨著他的一聲大喝,漫天的劍氣俱都向著下方的建築激射了過去,同時一指劍氣向那道劍氣激射而去。
“轟。”
劍氣過去,轟隆聲一片,所有被劍氣波及的東西俱都化為了碎片齏粉,本就顯得破舊的院子裏,頓時倒下了一片建築,再也看不出有一點世外高手居所的模樣,反而比叫花子們的破廟還要頹敗。
“好強,好霸道的劍氣,此人劍道之境界高超,絲毫不比我弱,走,明日老夫就會一會他!看看對方是個怎麼樣的少年郎,如何的一個天劍之境!哈哈……”
話未說完,老者人已不見,至於笑聲朗朗,或是遇見獵物的興奮,或是遇到對手的熱血。
“是,大哥!”一聲激動的聲音從後方傳來,隨即興奮的躍上馬踏地而去,隻留一地煙塵,與徹底破敗的一地建築,證明此處曾有人居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