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華現在沒有一點意識，臉色蒼白，宛如一個死人。
隻有你能理解我……對吧？
你絕對不能有事……
陳擇天還是擔心我，我擺擺手，讓他們快下山。
周圍很快就靜了，我坐在石階上，心裏平靜得很，清晨陽光照在我臉上，混雜著血腥的味道。
內心毫無波動，這時候耳邊出現一個膽怯又驚慌的聲音：“姐姐？姐姐到底怎麼了？”
我抬頭一看，目光有些刺痛，然後低下頭去，說道：“姐姐殺了他們。”
“為什麼？”她聲音開始顫抖，但是眼神中並沒有什麼波動。
我該怎麼和你解釋？因為我的一己私欲，因為動了我的東西，我要讓天下人來償還？
“因為……他們是是非不明的壞人。”
林千千猶豫了一會問道：“那姐姐，你也會殺了我嗎？”
我猛然抬頭看著她，生怕看到她害怕又陌生的眼神，還好沒有。
我深呼吸然後搖搖頭：“不會，你沒錯。”
“我？沒錯嗎？沒錯的話，為什麼會把你眼睛弄傷呢……？”
這句話說完……我猛然起身，渾身血液冰涼，感覺開始倒流。
“你說什麼？”
林千千的眼睛依舊無辜，隻是看我的眼神中多了些笑意。
“就是你想的那樣啊，這些人確實是無辜的，但是你殺了他們，我才是有罪的那一個，但是……我還活著。”
稚嫩的臉上笑意不減，我看著卻心裏一陣發怵。
“你才是他們口中的大仙？”
我的聲音開始顫抖，極力克製著自己的身體。
“是啊，你也沒那麼聰明不是嗎？從我見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就是那天覬覦我的人，我把你眼睛。”
我感覺胸口無數個暗流在洶湧，但是不能平息，最後悶在身體裏，久久不散。
“你想幹什麼？升仙？你的法力已經無人能敵，為何還要這樣？”我咬牙問道。
“那些蠢人才想著升仙，可是有罪的人，又怎能無緣無故升仙呢？我隻不過替他們排憂解難，是他們自己信奉我，然後為我所用的。”她笑意不減，語氣輕佻，絲毫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林千千了。
“你演技真是很好，我都被你騙過了。”我扯扯嘴角苦笑道。
“你就是他們口中的九尾狐仙？”我繼而問道。
“嗬，沒他們說的那麼厲害，這裏的一切其實都不是我做的，都是他們貪婪的臆想。我給他們一個夢境，他們就認為會擁有一座金山，給他們一個修心經譜，他們就認為自己會升仙了。這幫人生性貪婪，無知懦弱……”
我看著她沒說話，眼神有些閃躲，她似乎看出我的心思了，便說道：“即便是這樣，我也沒有要了他們的性命，因為他們的性命由不得我，可是你……救他們的是你，最後殺了他們的也是你！你口口聲聲說要救他們於水深火熱，可是現在遍地殘骸，這些人本來可以活在他們自己給的美好幻想中，但是你非要破壞，我是壞人，但是讓他們死了卻是你！”
一番話說的我一震，我把耳朵捂上，拚命搖頭，手中的匕首“叮咚”一聲落在地上。
我看著遍地屍骨，拚命地搖頭，腦袋裏拚命閃爍著：“不是我的錯……不是我的錯。”
我受不了了衝她大喊道：“你閉嘴！即使我不殺他們，他們也會死在你手裏，是你汲取他們氣魄，讓他們轉世不得，求生不能！”
林千千有些悲哀的看著我，不怒反笑：“別自欺欺人，這個地方風水寶地，我是汲取他們的魂魄，但是他們也不會死去，就算死去，他們當時也和我簽訂了契約，甘願受死！”
我整個人都呆住了，一下子坐在地上眼神迷離，不敢相信這一切，我殺了所有人……
“我才是罪最大的那一個……”我捂著頭，頭痛欲裂，嘴裏喃喃道。
“是啊，你才是有罪的那一個，你的自大和衝動害死了所有人，包括李華！”
我感覺全身血液都凝固住了，我慢慢蹲下撿起地上的匕首，如果堅持的一切都是錯的呢？
爺爺，你有罪，但是你敢於贖罪，但是我很懦弱，我殺了人，但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做了，因為一開始就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