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鈺很喜歡韓苗苗,也想像她那樣瀟灑的闖蕩世界。
可是,不知道從哪天開始,韓苗苗就不出去了,將她年老的母親接到了慶陽,母女二人在顧宅不遠的巷子裏買了一間院子,安安靜靜的住下來了。
直到幾年後,她才聽說了韓苗苗和當今聖上的事情。
對於聖上,她是知道的但是印象並不深,對方在京城,她在慶陽,離的太遠且年歲差的太多,實在沒什麼可說的。
不過,韓苗苗和聖上……
這讓她著實吃驚了一下。
聽說聖上性子沉悶,這輩子唯一的心願就是做一位明君,將大周治理的國富明強,而他的後宮裏更是亙古少有的冷清。
這位聖上不重色,重權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沒有想到,藏在他沉靜漠然的外表之下,還有一顆多情的心。
難得啊。
趙鈺很好奇可不敢去和她娘打聽,父親那裏更是問不出什麼,所以夜裏偷偷拉著祖母身邊的李媽媽打聽。
可惜,李媽媽知道的並不多,三言兩語還不如她道聽途說來的多。
但是,趙鈺卻是意外的從李媽媽說漏嘴的過往中,發現了一個叫魏易的人。
這……太神奇了,趙鈺立刻丟開了韓苗苗和聖上的情史,而轉道去打聽魏易此人。
阿丙叔說,魏易是宜春侯顏顯的表弟,十來年前曾在青囊書院讀書,是娘的學生……今年估摸著三十來歲……這個年紀,足足小了祖母有十多歲呢,怎麼會和祖母有個什麼呢。
不過,就是因為這個年紀的差距,讓趙鈺越發的好奇。
在她的童年中,祖母一直住在顧宅的院子裏,她是知道祖母和祖父和離過,還重新成親嫁人過,但是她確定在祖母的心裏,一直就隻有祖父一個人。
因為祖母提起祖父來時,眼底有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懷念。
祖母不會喜歡別人的。
趙鈺坐在院中父親給她搭的秋千上蕩著,修長的腿一擺一擺的,望著天想著心事……
人為什麼要談情呢,這東西有什麼意思?女人難道非要嫁人才能過的好嗎。
韓苗苗一輩子沒嫁人,就過的很愜意舒心啊。
她想著皺著秀氣的眉頭,從懷裏拿了一封信出來,是從安南寄來的……每隔一個月那邊就會來一封信,她都已經習慣了,隻是,她從來沒有回過。
以前不懂,現在她是懂了。
她不想成親,更不想去安南,那邊太遠了,遠到她想見到爹娘和家人都要走上半年。
簡直是瘋了,才會嫁過去。
所以,她不但不會信,連信都不看,讓小丫頭收起來放在一起匣子裏,這麼幾年下來已經壘成了高高一疊。
不過,到底哪個魏易是什麼人,他說等祖母老了,他也完成了該有的責任就來陪祖母。
祖母現在已經夠老的了,都快五十歲了,魏易怎麼沒有來。難道要等祖母六十歲的時候?
這人也太奇怪了。
趙鈺心裏想著事兒,心不在焉的出了門閑逛在街道上,忽然迎麵走來一人一騎,她一愣朝那人打量著。
男子三十來歲的年紀,身材高瘦,容貌生的不算俊美,至少和爹爹還有哥哥們沒辦法比,不過,一身貴氣在行人如織的街道上很惹眼,男子牽著馬慢慢走著,一條腿似乎有些跛,走的很慢,細細的打量著街道兩邊的情景。
他身邊的小廝笑問著,“侯爺,我們是先去拜訪趙將軍嗎。”
“嗯,即是來了我若不去見他,就太失禮了。而且,我也很想聽他說說,這十年來他是如何將這一方地界治理的這般好。”男人輕輕說著,眼裏露出驚歎。
“趙將軍的能力確實是常人不能及的。”小廝也感歎,“還有顧大夫,一路來處處都能聽到她的聲名。”
男子笑,點頭道:“……她是奇女子,這天下約莫也不會有第二個了。”
來找我爹娘的,還是侯爺……從京城來的嗎?趙鈺眼睛一亮悄無聲息的跟在男子身後,就聽到小廝道:“要不要給小侯爺去封信,要不然他會擔心的。”
“他事情多,不必和他說。”男子在一個賣胭脂水粉的店麵前頓足了一下,又接著走,趙鈺抬頭看看胭脂水粉鋪子,沒什麼特別的,除了鋪子的名字有些好聽,叫“靜容。”
“那……明年夫人的忌日,咱們還回去祭拜嗎。”小廝問道。
夫人的忌日?那這位男子就是鰥夫了吧,趙鈺假模假樣的在路邊抓了點零嘴,買東西的她都認識,準確的說,整個西北就沒有不認識她趙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