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乃是自然法則。每一個物種都必須不斷進化,才得以立足。人類,本身最低等的動物,但是它們通過漫長而艱難的模仿和學習其他動物的優點,逐漸成為了萬物的靈長,並且這種探索從未停止。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亦是人類法則。強大的人統治、主宰世界,弱小者為了保全自己便在夾縫中苟活,平庸之輩被社會淘汰,並且世世代代淪為奴隸,勝則為王,敗則寇,現實就是這麼冷酷、無情、真實。
有壓迫,就會有反抗。奴隸的後人們不堪承受這種非人的命運,進行了一次又一次的起義,但結局都是被血腥的鎮壓。無數次的戰爭之後,血流成河,萬物凋零,漫天的哀嚎,遍地的瘡痍。永恒的大地之母啊,求求您睜開眼看看這悲慘的世間吧!
【1】
也許真的是大地之母睜開眼了,就在某年春季即將結束的最後一天,奇跡出現了。雖說是暮春,但那一天中午的太陽卻已經像盛夏一樣狠毒。強烈的陽光把地麵變成一個巨大的烤爐,空氣受不了這種炙熱在惡心的翻滾,想吐又咽不下去;幾隻烏黑的烏鴉落在幾株枯朽的枯枝上,偶爾發出幾聲嘶啞幹癟的叫聲,倦了便向泛膿爛臭的腐肉飛去;人們如同一隻隻沒有精血的僵屍,拖扯著沉重的雙腳在暗黃的土中蠕動,靠著最後一口氣喘活。
突然天際出現一團黑雲,並以極快的速度往四周蔓延,向前推進,瞬間便遮蔽了整個天空,接著一道巨型的閃電劃破蒼穹,震聵的轟鳴接踵而至。隨後一粒粒鬥大的雨滴像石頭一樣重重的砸下——猛烈的撞擊——定要把這大地貫穿不可。似乎老天也承受了太多,壓抑了太久,勢要在此時此刻徹徹底底的全部爆發。混雜在其中的還有一陣又一陣痛苦的呻·吟,像是死神在召喚亡靈(王臨),或高或低,時強時弱,伴著狂風久久盤旋、回蕩在黑暗中。
奴隸們倉惶的逃進山洞,顫抖著蜷縮在一個角落。母親抱著哭泣的孩子,老人跪在地上祈求上蒼,男人露出絕望的眼神。他們不知道下一刻的命是死是活,無盡的恐懼像冰冷鋒利的刀子一點一點滲入骨髓,痛苦不言而喻。
第二天雨才停,但烏雲沒有褪去,隻在東方露出一個缺口,陽光穿透雲層,形成一束接天連地的垂直光柱。上段由於雲層的反射呈粉紅色,並透過水汽向下漸變成黃色;下段不知什麼原因呈紫色,由於能量的減弱向上漸變成青色;中段的黃色和青色混合起來,形成了綠色。奴隸們被它吸引,三個一群、五個一夥的朝它走去,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覺得疲憊,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牽引著他們。
終於離近“聖地”,人們驚奇的發現一塊高約三丈、半透明的紫色巨石矗立在眼前,並向四周發出淡紫的波啵光,其實人們對這塊石頭並不陌生,它一直就在那裏,隻是若沒有這場空前的大雨衝刷了石頭上的塵土、碎石和雜草,誰也不會想到它竟是這樣一件神物。更讓人驚奇的是石頭下有一個嬰兒——一個躺在一具母羊屍體腹下的嬰兒。嚴格意義來說並不算是嬰兒,上半身長著人的腦袋、軀幹和上肢,下半身則是羊的腿蹄、尾巴和生殖器。可以斷定這母羊是死於難產,昨天可怕的叫聲也出自它,至於為什麼可以傳播的那麼遠,應該和石頭有關。
奴隸們麵麵相覷,無言以對。突然一個男子跳了出來,打破詭異的沉寂:“殺了它,這個怪物留不得。”“殺了它!殺了它!殺了它!”憤怒的人們高呼。帶頭的男子舉起了地上的一塊碎石,狠狠得砸了下去。
如果說這塊石頭沒有在觸碰到孩子鼻梁的瞬間靜止,那麼奴隸時代就不會結束,人類的******也不會到來。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幸好有大祭司趕來,用手中的法杖救了孩子的性命。兩個使徒簡單清理了一下裹在嬰兒身上的血漬和胎液,便把他交給了大祭司。大祭司懷抱著小孩,慈祥的端詳,這時孩子也睜開了雙眸,望著老人的眼睛,笑了。此時的大祭司卻老淚縱橫,高高的把孩子舉過頭頂,呼喚著:“永恒的大地之母啊,謝謝您賜給我們這個孩子,奴隸們翻身的日子來臨了,來臨了!”
奴隸們這時也跟著一個個抬起了頭,微風吹散了他們的愁容,耳畔似乎傳來衝天的號角與震地的戰鼓。天上的烏雲不知在何時散去,光明真的來了。
【2】
那一天的夜很靜,月很明,風很輕,因為剛入冬不久,氣溫還不算很冷。一個衣衫襤褸、其貌不揚的三十多歲的男人從牲口圈裏牽出了一頭羊,並偷偷的把它趕到常常放牧的石頭下。因為自己沒有能力去尋找伴侶,又耐不住寂寞,所以就在欲望的驅使下做出了醜事。事後又不敢伸張,隻好把羊放跑。可他萬萬沒有想到,過了五個多月後,在百年不遇的大雨中,那母羊產下一個半人半獸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