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城的街上,北山茶館門前堵了不少人看熱鬧,都知道衙門來人要拘茶館老板蔣亦川。
在華夏的北山人一向都有些特權,衙門的人輕易不會找北山人麻煩,對此華夏百姓頗有怨言,但又無可奈何,據說這是皇帝陛下對北山的懷柔一統大計。
因此衙門居然來人要拘蔣亦川這個在錦城還有些名氣的北山人時,都紛紛前來看熱鬧,有人幸災樂禍,有人推敲揣測,形形色色各種不一。
差人帶著蔣亦川出來了,隻是傳喚而已,並沒有帶什麼枷鎖鐐銬。蔣亦川倒是不慌,氣定神閑地跟在衙差後麵,讓那些想看他出醜的人大失所望。這前來拘人的白衣衙差帶著蔣亦川一前一後走了沒多遠,突然迎麵又來一個黑衣的府衙中人,一看他服色便知比先前來的這衙差品階高些。
這白衣衙差是衙門裏做跑腿巡查找人這些雜事的最底層的差人,是修為到不了塑形考不上仕院的秀院畢業學生,憑著秀院推薦或是家裏關係可以在衙門謀一個這樣的差事,一輩子都晉升不了,混口飯吃而已。
那白衣衙差看來了個上司神色匆忙,趕緊迎了上去,這黑衣的便是剛才被文壁急忙喚來放人的一個主事,隻見這人瘦削長臉,鷹鉤鼻,一雙細眼暗沉陰鷙,隻有審慣了犯人見多了罪惡才有這樣的眼神。才準備散去的圍觀眾人見又來了官家的人,立馬又圍了過去。
“趙主事,怎麼您又來了?喚人這等小事我來做就夠了嘛。”這白衣衙差笑臉迎道。
“文大人傳令趕緊把蔣亦川放了,都是誤會。你趕緊向蔣先生賠個不是!”這趙主事一臉肅然,嚇得那白衣的小差吏趕緊轉頭跟蔣亦川賠不是。
蔣亦川似乎料道早會如此,沒絲毫意外神情,他笑著對趙主事道:“這位主事大人,雖然文大人對我以禮寬待,但是事關邪教大罪,我還是要解釋清楚。請您為我轉達文大人,就說我感激文大人揪出了火神宗惡徒,不然我也會落得跟吳家一樣的下場。”
這話無疑表明了他蔣亦川和火神宗的關係。按他的說法,他蔣亦川跟吳家一樣是被火神宗迫害訛財的對象,而不是收容邪教惡賊的窩點。
趙主事聽了蔣亦川這話,眯著一雙細眼直直盯著蔣亦川的雙眼,似乎要看出他這話的真假來。蔣亦川也絲毫不怵,跟這個審人無數的趙主事對視,半晌過後趙主事哈哈一笑道:“蔣先生的話,趙某一定替你帶到。今天多多得罪了!”
說完趙主事抱拳一拱以示歉意,帶著那白衣小吏走了。圍觀的眾人看這蔣亦川竟然去而複返,聽他們對話才知道要拘他的人是華西州專管刑名罪罰的文壁,就連文壁都拿這個北山人沒辦法。眾人看向蔣亦川的眼光裏又多了些什麼,蔣亦川不屑一笑,徐徐踱步走回自己茶館。他身為北山皇子雖然被嘲無能得不了老皇帝的青睞,但這皇家氣度仍然不是這些小吏小民能掠其鋒芒的。
錦城西門有一處開闊地,其中坐落幾處建築館舍古樸雄奇,幾根古樹粗壯參天,跟錦城裏諸多衙門一樣氣派,卻比那些衙門多了幾分典雅,這便就是錦城仕院了。錦城仕院建學曆史悠久,比天朝國史還長,是華夏最負盛名的幾所仕院之一。不然皇帝怎麼會同意自己的寶貝公主來錦城仕院就讀。
這仕院裏隻有一百來學生,全是從華西州各縣府的秀院裏選出來最出類拔萃的精英,陳濟平就是其中一個,此時他正朝周冕的館舍走去。在他身後跟著一個根訓練驅木的木棍漂浮懸空,棍子的一頭挑這一個半人高的大包袱。
周冕正看著一些五行理論的書,突然聽見敲門,剛打開門,陳濟平就把他撞開直挺挺地走了進來。陳濟平捏住身後棍子的一端,掄起一砸,剛好把另一頭挑著的大包袱砸在空著的那張床上。
學生都是兩人同住一間館舍,陳濟平剛來時跟侯維倫住了一間,其餘學生都倆倆湊在一起,剛好把周冕單下了,一直還空著一張床。
“幸好這床還空著,我就跟你住啦!”陳濟平籲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