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陳濟平按摩揉捏的姑娘一直在他頭後原地沒動,若是隻按頭上,隻需伸手全部都能夠著,要按肩膀已經是伸直了手臂,再要往下按伸直手臂已經是夠不這了。如果走到側身去,自然就可以輕鬆按捏到客人的手臂,這位姑娘卻沒有。
她還是站在原地,前屈了身子用手努力去夠著陳濟平的手臂繼續按揉。
陳濟平被這溫香軟玉貼臉相觸,姑娘的幽幽體香混著發香,還裹著胭脂水粉的味道,一起湧入陳濟平鼻腔裏,頓時血氣上湧。陳濟平自從跟宋錦懿有了初次體驗之後,還一直再未嚐得滋味。之後變故頻生,一直忙於諸事,倒是對男女之事也沒上心想過。
陳濟平閉著眼睛心中尷尬得很。他明知這裏是煙花之地,這種事情正常之極,卻還是害羞得很。畢竟第一次見識這樣的場麵,還有個“好好照顧他”的褚教官也在旁側。
旁邊的褚教官把陳濟平的情況都看在眼裏,他一直就等著看姑娘往下按時陳濟平的反應呢,笑得一臉猥瑣。還真是羨慕血氣方剛的少年人呀。
這時隔壁房間傳來聲響,木樓裏的房間都是木板相隔,要是不刻意壓低聲音,真是每句話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大人在通巴清剿邪教,一路風塵仆仆,竟然還不辭辛苦來陵寶看望小的,小的真是受寵若驚啊!”一個聲音熱情說道,顯然對這個“大人”來說是個身份低微之人。陳濟平聽著這聲音卻有些耳熟。
“侯王爺對我有恩,你哥哥既是王府的得力管家,我來關照關照你也是自然之事。”這大人也沒有因為剛才那人的謙卑就倨傲無禮,說話算是客氣了。
真是冤家路窄啊!陳濟平卻從這短短打的兩句對話裏聽出來是誰了,那熱情謙卑之人正是害死他爹娘的村中惡霸張國富,他哥哥張國財正是在華西王府裏做事,現在居然都當上管家了!
這一下陳濟平的情欲全消,渾身上下的熱血瞬間冷得冰涼,殺他父母害他家破人亡的凶手就在隔壁,恨意滿腔的陳濟平咬緊了牙齒握緊了拳頭。一旁的褚教官心奇道:這小子竟如此不濟事?
“還不都是全靠王爺和諸位大人肯照顧我們兄弟倆,這次大人肯賞光,一定讓我好好地招待你,玩個盡興!”張國富陪著笑臉道。
“你也算能幹,一個鄉下小村裏來的,竟能在城裏置辦這麼大的家業,剛才我看你的宅子很氣派嘛。”這大人誇讚道。
“全靠大人幫忙,把村裏的地收了大半,收些租錢勉強過日子。”張國富謙虛道。
“我早就跟陵寶的王文智打過招呼,你也是做的真買賣,出錢買地又不是強占人家的地,有什麼問題。怎麼這麼些年了你還沒把村裏的地買完,才大半麼?”大人問道。
“也不是,基本都買完了。隻剩三家還不願意賣,一時沒法子。”張國富苦著臉抱怨道。
“三家?有來頭?”大人奇怪道,他知道張國富是怎麼收地的,也知道這土財主的手段。
“這三家的兒子在城裏的秀院修練呢,我怕來硬的被這三個小子告訴了洪其釗。洪其釗可是出了名的軟硬不吃,我有些怕他!”張國富為難道。
“就算洪其釗是個穿紅衣服的,也隻不過是個區區秀院院長罷了,他能管秀院外麵的事麼?王文智都點了頭的,他洪其釗算個屁,你放心買地,怕他做什麼?”那大人大聲道,似乎真不把洪其釗放在眼裏。
陳濟平聽到這裏一想,張國富說得那三家兒子在秀院裏,那不就是趙鵬才、周冕和胡聰三家麼?他們村除了這三人和陳濟平哪還有別家的兒子在秀院裏。陳濟平怒上心頭,坐起身來打算現在就去殺了這個仇人,還替三個同鄉夥伴解決了後患。
褚教官聽了半晌也聽出了名堂,見陳濟平坐起來,連忙伸手製止。陳濟平怒目而視,褚教官也不說話,隻是朝他衣襟上陵寶二字一指。陳濟平頓時明白過來,此刻如果在眾目睽睽之下去殺了這個惡賊,那他的官家身份,他的前途就全部毀了,隻能去做個遊蕩江湖的浪人了。如果這樣,當初齊楊先生的苦心,他自己立下的大願,又該怎麼辦呢?
褚教官朝牆上輕輕吹了口氣,頓時牆壁冰紋霜縷密覆,冰霜上現出一排字來:“等他們離去時再作打算!”
陳濟平想了想,點點頭,又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