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濟平:“……”想要還嘴,張口卻欲言又止,不想再跟這個憨子多費口舌胡扯下去,氣得閉眼翻身自己睡去,不再理他了。
第二天,周冕已經從通巴城請來了縣府差役清理賭場和邪教的窩點,被燒傷不能走遠的教徒統統被差人拘走。通巴縣守也親自來了,黑瘦中年,看起來是個精幹老練的人。
周冕為陳濟平介紹道:“這位是通巴縣守鄒大人!”
陳濟平和趙鵬才聽了拱手作禮道:“見過鄒大人,晚生陵寶秀院陳濟平、趙鵬才。”白衣秀員可以見官不跪,隻是拱手作揖即可。
鄒大人膚色本來就黑,再板著麵孔,真是名副其實一張黑臉,隻聽他冷冷道:“你就是前些日在通巴城裏打了趙院長,由此成名的赤眉陳濟平?”
陳濟平聽著這語氣似乎來者不善,但也隻能硬著頭皮答道:“晚生正是陳濟平!”
“你前些日子剛剛打了趙平院長,現在又殺了個邪教堂主偏偏就是趙平,難免不讓人聯想這是否挾仇陷害呢?”鄒大人仍然是麵無表情,說的話卻是疑心十足。
這鄒大人一路跟著周冕前來,路上交談中卻從不曾露出過懷疑陳濟平的意思,此時才圖窮匕見,驚得周冕趕緊爭辯道:“鄒大人,這賭場守門的是秀院學生,看場的是秀院教官,賭場背後便是火神宗的祭堂,趙平身為秀院院長,怎麼可能逃脫幹係。最後發現堂主便是趙平,是再顯然不過的事實,怎麼能是濟平陷害?”
鄒大人卻不慌不忙道:“火神宗的祭堂確實在賭場背後,但你說得那些守門的學生和看場的教官在哪兒?誰看見了?誰能證明?難道讓我現在去通巴秀院把每個教官和學生逮起來一一盤問,你們誰在賭場幹過?
現在我隻看見了通巴秀院院長趙平死在了火神宗的祭堂裏。換個說法可以這麼說,陳濟平便是火神宗堂主,他因為私仇殺了趙院長,再嫁禍他為邪教首領。”
陳濟平聽了鄒大人這一番話,慢慢低下頭沉聲道:“鄒大人何出此言?”
鄒大人冷冷道:“就憑我不信你一個白衣秀員能單槍匹馬地一人挑落整個火神宗分堂!若不是你身為堂主,夥同教眾殺害趙院長,再遣散教眾,留下幾個燒傷的作苦肉計給些虛假口供證詞,不然你怎麼可能隻身殺入邪教巢穴,不僅毫發無傷,還能殺死賊首,恐怕連侯二公子都不能做到,你以為是你艾思坦麼?”
周冕和趙鵬才聽了鄒大人這話心中大驚,看來這鄒大人是故意要把陳濟平認作火神宗堂主和殺害秀院院長的凶手了。兩人心中焦急無比,都盼著胡聰和蘇婷兒快些把洪院長請來撐腰。可是從陵寶城來此地,就算馬不停蹄最快往返也要兩三日,他們昨天夜時才走,現在哪裏趕得來。
陳濟平這時緩緩抬起頭,一雙眉毛紅似燃火,臉色棗紅,額頭青筋迸出,冷聲道:“狗官,我再說一次,我是陳濟平!你橫豎不信,我便讓你親身試試吧!”
周冕和趙鵬才看見陳濟平這幅模樣,心中驚得魂飛魄散,知道這人又要惹出大禍了,這次可不是毆打差役了,而是要殺朝廷命官了!
周冕急得大喊:“濟平!難道你忘了那牢裏半年了?”
趙鵬才更是直接撲了上去,緊緊抱住陳濟平的身子,嘴裏念道:“忍住!忍住!這次千萬要忍住啊!濟平!”
鄒大人把陳濟平的話聽得清清楚楚,他在通巴做了這麼久父母官,從無人敢對他如此無禮,何況對方隻是一個小小的秀院學生。他勃然大怒道:“果然是悖逆狂徒,不是你殺了趙院長,還能是誰?來人給我把他拿下!”
陳濟平伸手結印,腳下土石紛紛附身而上,把趙鵬才猛然震開,眨眼間就覆了一身土石鎧甲,遠看宛如石人一般。
“你這狗官故作睜眼瞎死死咬住我不放,定跟那趙平是一丘之貉。輕則是合夥經營賭場,重則是共謀發展邪教,無論犯哪條你都是個害人家破人亡的畜生,今天我就替天行道,除了你這個狗官!”陳濟平越說越是憤慨,說道最後氣勢昂然,身邊土石旋飛猛轉,哪還有人敢近身去。他這一句替天行道又把自己激得進入了召靈境界。
周冕沒見過陳濟平在火神宗祭堂裏的神威凜凜,此時見了眼前情形,才知道陳濟平竟然能如此厲害!鄒大人被陳濟平一頓辱罵,本來氣得怒火中燒,但是一見他如此威勢,竟澆熄了怒火,心底升起了一絲恐懼。鄒大人心裏開始害怕起來,心想這人難道竟真敢向朝廷命官痛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