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濟平拉著曾芷婉跑了出老遠,才停下來歇了口氣,喘著笑道:“這幾人真是蠢材了!”
曾芷婉鄭重道:“那幾個黑衣的家夥明顯是有修為但是實戰經驗極差的人,這樣的人我知道哪裏最多!”
陳濟平好奇道:“那是哪裏?”
曾芷婉緩緩道:“秀院裏,盡是這些誇誇其談卻從不麵臨生死相搏的黑衣教官!”
陳濟平聽了曾芷婉所言,頓時恍然大悟,果然如她所說,秀院裏的教官就是隻在學生麵前逞威風,極少在外麵有真實曆練。上麵有低難度的任務都讓秀院出白衣學生去曆練,若是有高難度的又是派仕院的黑衣仕員去曆練,所以秀院的黑衣教官們當真是隻說不練,全然沒有實戰經驗。就算他們自己當學生時有點曆練經驗,在教職任上安逸了若幹年也早忘幹淨了。
“這些多錢,可夠我花了!不然等考上仕院我還不知道拿什麼交學費呢?”陳濟平摸著懷裏的銀票喜滋滋道。從小到大,他確實還從來沒擁有過這麼大一筆錢,若是回到他們村裏不知能買多少地,學了本事果然掙錢就容易多了。若是他的爹娘和老師知道他把學來的本事用在了賭錢上麵,怕是要氣得吐血了。
“你若是考上了仕院,你家裏難道不出錢供你?”曾芷婉聽陳濟平這麼說話,奇怪問道。
“我爹娘被人害死了,哪裏還有家?我在秀院的學費還是我授業恩師替我繳的。”陳濟平黯然道。
“那你恩師對你真不錯,他現在在哪呢?”曾芷婉不動聲色地岔開了他爹娘的話題,她自己失去過如親人一般的師父,知道那是怎樣的傷疤,故意輕輕掩過不提。對於冷冰冰的曾芷婉來說,這算是體貼極了。
“先生他修為通神,行蹤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我也很久沒見過他了。”陳濟平想起齊楊,真是許久已未見到,心裏思念不已,還有好多的問題和迷惑想問這位恩師。
“一個在術館給人五行啟蒙的白衣先生能有多大的修為?還通神?是你太感激仰慕他了吧?如今的你早就遠遠超過他了!你看你連秀院的院長都打了一頓,多半連你的秀院教官也已經被你超過了。”曾芷婉這話雖然是在質疑陳濟平,但是實際上是狠狠誇了一頓陳濟平,以他目前傲視同儕的修為確實不應該太妄自菲薄。
“遠遠超過?”陳濟平愣了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他遠遠超過了神一般的齊楊先生?簡直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你笑什麼?”曾芷婉被他笑得有些惱怒道。
“若是說我已經超過了那個吊兒郎當無所事事的褚教官,我還可以相信。若說我超過了我的齊楊先生,那可是絕無可能。不需提什麼遠遠超過,就連接近他都還差得太遠太遠!”陳濟平心裏想起那晚齊楊在陵寶秀院裏如天神般一樣威風凜凜地鎮住全院師生,自己搖頭不已。
“真的這麼厲害?我不信!”曾芷婉噘嘴道。
“齊楊先生可不是什麼術館的白衣先生,他永遠都是一身青衣,搖著羽扇,飄逸不凡仿佛神仙一般。我在秀院入學時被麵試的教官刁難,齊楊先生勃然大怒,把全院教官一起教訓了一頓,然後飄然而去。整個秀院上下竟無一人能與之為敵,洪院長也隻能歎為觀止,不敢出手。”陳濟平想起那晚情景,悠然神往,不知自己何時才能練到如此境界。
“啊?全院教官少說也有幾十人,一起教訓?洪其釗連出手都不敢?你是不是太誇張了啊?”曾芷婉仍然不信道。
“剛才那手曇花一現,便是我見過先生施展過一次後,自己在心中反複揣摩偷學的。直到我最近修為大進後才揣摩出個樣子,威力還不及先生的百分之一,那晚齊先生就是用這一招讓秀院眾教官毫無招架之力。我的曇花是紅色的假曇花,先生的曇花是白色的真曇花!”陳濟平為了維護自己心目中的神,不厭其煩地為曾芷婉講解齊楊如何厲害。
“白色火焰?這個聽起來倒確實是不簡單。”曾芷婉這才有些麵色凝重道。
柳微微所扮的艾思坦是在齊楊的親自指導下反複練習,才能施出這一招曇花一現。齊楊若是知道現在的陳濟平僅憑那一晚所見就自己摸索出了這一招,恐怕真是要對陳濟平再另眼相看了。
第二晚,陳濟平跟曾芷婉又出現在了賭場裏。賭場裏的幾個看場子的黑衣人當然不是傻子,而是因為陳濟平和曾芷婉用了些簡單的易容之術。他倆沾了些胡須,臉上手上摸了些灰把白皙皮膚弄得黯淡枯黃,昨晚打眼的一對少年璧人,成了兩個毫不起眼的中年漢子,賭場裏到處都是這樣的賭客。平庸無奇人到中年,還肩挑家裏老小糊口的重擔,除了來賭也找不到其他暴富的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