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公主心願(1 / 2)

清晨,岑源慶坐在江邊大石上,滿臉的絡腮虯髯在徐徐晨風下紋絲不動。這條須發堅硬如鐵的粗獷大漢嘴裏念念有詞。

“柳家!柳家?柳家?!柳家……”這是被陳濟平擒下的三個刺客昨晚所供出的幕後指使。可是據岑源慶所知,柳家被抄了滿門,隻有柳振寧這個名震天下的柳七公子在外遊玩得以幸免,難道是柳振寧指使?

可是如果真是柳振寧,初識陳濟平那晚,化名齊楊的柳振寧點破了雲舒公主的身世,為何那晚不親自動手?如果柳振寧真要出手,誰能擋住他!何必大費周章找些刺客來偷襲車隊謀劫公主呢?

諸多疑點不解,謎團重重,岑源慶想把這幾個刺客押到就近的陵寶城嚴加詳審,可惜刺客早有準備,齊齊自盡而死,再沒一個活口留下了。

“岑校尉!”雲舒公主從江邊的新營帳走了出來。昨晚營地激戰,滿地屍體,自然不能在原地休息。在擊退強敵後,又選江邊空灘新紮營帳,岑源慶在帳外通夜守護。

“殿下醒了?怎麼不讓那兩個丫頭起來伺候你洗漱進食?”岑校尉見雲舒出來了,趕緊站起來肅禮以待。

“她們昨晚也嚇得厲害,這麼小年紀哪經得起眼前生死,等她們多睡睡恢複精神。姿懿師姐也擔心她姐姐和陳濟平,通夜未眠,剛剛才撐不住昏昏睡去。”雲舒回頭看看營帳,憐惜說道。

“那隻有委屈殿下先吃點我的幹糧,權作早餐吧!”岑源慶遞過自己的幹糧袋。

雲舒並不伸手相接,輕搖螓首道:“不用了,沒什麼胃口。不知道陳濟平能不能救回錦懿師姐。”

岑源慶默不作聲了,他素知這個公主殿下心地慈軟,宋錦懿為她擋下赤衣人突襲而被擒走,若是救不回來,她肯定是不能心安的。

“你說真會是柳家指使的麼?”雲舒峨眉輕蹙,又抬頭看著岑源慶問道。

“刺客口供即是如此,也沒其他的證據能反駁……”

“岑校尉,我是問你信不信是柳家指使?”雲舒打斷岑源慶,不悅道。

“其實殿下跟卑職都見過柳七公子的風采,如今他是柳家唯一幸存之人,若說是他指使的,卑職是不信的,他不會做出此事也沒必要做出此事。昨晚若是他一人親來,誰能擋住他?”岑源慶說道。

“我也不信,若昨晚不是他的得意弟子全力相護,我現在也不能站在這裏。岑校尉,你對這個陳濟平怎麼看?”雲舒滿心好奇看著岑源慶,想聽聽這個老江湖對陳濟平是什麼看法。

“這小子自尊心極強,可能是出於他出身或者家世的自卑,倔強記仇,不要輕易得罪他。宋家兩女明顯都對他有意,他卻一直在回避,顯然是個未經情事的愣蔥。

他的修為嘛,實在怪異得很,看不透。幾月前初見才是灰衣,現在也僅是個白衣初段,我也看了他跟同學交手,除了腦子靈活,善謀奇招之外也沒什麼特別的。昨晚我將他倆留給赤衣人,說實話都已經不抱希望,是犧牲他倆的打算,畢竟回救殿下要緊!

卻不料昨晚他竟能擒下三個黑衣刺客,多半江邊那蒙麵赤衣之人也是他擊退的。這實力猛漲得也太突兀了,傳聞中的艾思坦跟陳濟平年歲相仿,不知道他倆到底誰厲害些?柳七公子所言果然不虛!”岑源慶對陳濟平的修為讚歎不已。

“那岑校尉你自己跟這個陳濟平若是交手,勝負幾何?”雲舒追問道。

“以他昨晚的表現來看,勝負未知,動了手才知道。”岑源慶思索了一下,坦然答道。岑校尉是宮裏數得著的高手,不然當今皇帝雲重陛下怎麼會讓他護衛自己最寵愛的千金獨女。除了各王府的供奉高手和出戰諸國論武大會的頂尖幾人,他岑源慶平時是沒幾個對手的。

雲舒心裏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幾月前她不屑一顧的灰衣小子,竟然短短幾個月內能突飛猛進到大內高手的程度,不知道這個陳濟平以後還會有什麼樣的成就,他會是下一個柳振寧麼?這個名頭本來是專屬於艾思坦的,她對艾思坦也是好奇無比,倒不是因為傳聞他俊美瀟灑的風采,而是因為他一介少年不可思議的修為成就,他那“下一個柳振寧”的偌大名頭。

雲舒在宮裏寂寞無伴,最喜歡就是聽她親娘斐清皇後講自己小時候的故事。斐清皇後是靖北王斐從伍的愛女,開國猛將斐倫序的後人。每個藩王要送一名子嗣到京城的秀院仕院就讀,當年靖北王送到京城的就是掌上明珠的獨女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