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府路的陵寶秀院門口排著一條長隊。隊伍裏大都是一個術館先生背後跟著一兩個學生。帶來的學生都是練到了移位境界的得意弟子,一律身著灰衣,等著通過陵寶秀院考官的核試,就可以正式換上白衣,進入秀院深造。
術館先生都以多少個學生考入了秀院為傲,也是他們招生賺取學費的金字招牌。此時此刻,難得這麼多術館先生聚在了一起,都是相互競爭的同行,誰也瞧不起誰,白眼相對,各不搭言。
帶來兩個學生的先生自然一副得意神色,帶來一個學生的就有點抬不起頭。難得有帶來三個或以上學生的大能人,那更是眾人羨慕佩服的對象。基本上術館老師的修為也不太高,都是帶些蒙童或少年入門而已,大都是白色術服的高段移位境界修為,袖口三道黑杠。如果是黑衣塑形境界,可以去秀院當教官了,何必自謀生路。
排在隊伍裏的齊楊一身青衣就顯得格外突兀另類了,不知道他什麼境界修為。這難道是瞧不起秀院核試,覺得這個場合還不夠莊重,故意不穿術服?更詭異的是他身後直接排著另一個白衣術館老師,難道他一個學生都沒有?他究竟排在這幹什麼?隊伍裏各種古怪的眼神打量著齊楊,齊楊倒絲毫不在意,悠然自得地站在隊伍裏鶴立雞群。
四個白衣少年大汗淋漓地跑了過來,跑到齊楊麵前,氣喘籲籲。齊楊也不多問,扇子往身後一指,示意他們排在身後。隊伍裏各位先生又是瞪大了眼睛。難道他一次就有四個練到移位境界的學生?而且這人往年沒見過,新開館的第一次招生能有幾人願意來啊?居然就能教出四個移位境界的學生?
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是這四人竟然敢都穿上了白衣,沒通過秀院核試怎麼敢私自更換術服?不知道朝廷令製規文麼?瞧不起陵寶秀院麼?所有人都帶著一副幸災樂禍的神色看著齊楊師徒五人。
長龍般的隊伍一點點向前蠕動,烏沉兔升,夜幕落下的時候,終於輪到了齊楊師徒排到了核試考官麵前。連續三天的核試,二十個考官分成四個輪次,五人一組輪值測考。陳濟平他們四人輪到的這組,為首的主考官姓楊名築深,身著黑色術服,袖口三道紅杠,其餘四名輔考官不過是一道紅杠。楊築深算是秀院中眾教官裏麵修為較高的,素日裏自視甚高,頗感自己懷才不遇。
楊築深抬頭一看,陳濟平、趙鵬才、周冕和胡聰四人竟然都身著白衣,再往他們身後看去,一個青衣羽扇、長身飄髯的俊美男子怡然而立。楊築深先是一臉愕然,俄而捧腹大笑,左右四名輔考官也跟著笑了起來。
陳濟平他們四人不知道考官在笑什麼,一臉茫然。齊楊也不理會,自得地搖著羽扇。楊築深見他們師徒沒有反應,止笑肅然道:“既然你們都把白衣穿上了,還來秀院考什麼?回家去繼續練吧!”
陳濟平他們聽懂了,考官的意思是沒通過秀院核試不該穿白衣。他們搞不懂了,回頭看著齊楊。是齊楊讓他們穿上的呀!
“他們四人確實練到了移位境界,最小的那一人還是雙脈都練到了移位,資質相當不錯,所以就先把衣服換了。等進了你們秀院,把衣襟上的字改過來就對了。”齊楊輕描淡寫地說道。
“你說換就可以穿上白衣?你說進秀院就可以進了?那還要我們秀院幹什麼?還要我們考官幹什麼?就憑你一個術服都羞於穿上的人,真是什麼不入流的狂徒都敢大言不慚了!”楊築深本來就瞧不起白衣的術館先生,平日裏這些術館先生也隻敢對他唯唯諾諾,殷勤相待。還從未遇到這樣在他麵前輕鬆談笑,無視秀院權威的術館先生!楊築深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