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第一刻:幻象?(1 / 2)

所謂毀滅,便是終結之後的再生。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便不記得四季的交替。即使當我每每興奮地翻閱著他送我的“紅樓夢紀念版”日曆的時候,我也從來看不見委屈在那些外國阿拉伯數字下麵的中文數學,更不要說其他表示節氣的漢字了。因為,從我出生到現在經曆的二十年來看,日曆上的節氣從未正確表示過南江的氣候。在一年當中有200天最高氣溫超過30攝氏度的南江,你會發現,夏會顯得那麼長。

倘若不是行李箱的小輪子碾過枯黃的落葉而發出的淒涼的聲音,我也不會發覺,秋就這麼悄悄地來了。可是當我在看看自己身上的粉色短袖T恤,再用手輕輕擦拭著已經流淌到臉頰上的汗珠時,我知道夏還沒有離開。

不知道是因為大家不想看見秋天蕭瑟的景色,還是害怕如火一般的陽光,以致現在已經是臨近開學的日子也見不到多少學生在外遊蕩。去年的這個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呢?我試著努力複原它,可是悶熱的氣候實在沒辦法讓我仔細回憶。或許不是記不清,而是去年作為新生的我根本沒心思去在意這些。

我拖著行李箱繼續漫不經心地向宿舍樓走去。這是一個淡綠色女士款行李箱,上麵有用毛筆勾勒出的梅花的圖案。是我今年去日本京都旅行時買下的,而這是我第一次使用它。從校門到宿舍樓的距離大約隻有一公裏左右,可我卻足足花了半個小時。

女生宿舍樓全部統一都是六層高,但外形看上去十分糟糕,白色的油漆已經全部變成了灰色。很少有新來的女生會從食堂打飯回寢室吃,因為當她們捧著飯盒走回來看到自己的宿舍樓時,食欲已大大降低。

每當剛開學迎接新生時,總能看到許多男生在女生宿舍樓下徘徊。如果你認為他們是來等他們心愛的另一半的話你就錯了。這些男生中,絕大多數都是單身,並且長得比較抽象。為了避開他們,我試著低著頭向宿舍樓走去,忽視他們的存在。不過他們還是不出我所料的迎了上來,十分虛偽地說道:“同學,看來你的行李箱很重啊,要不我們來幫你提吧。”他們那抽筋式的笑容實在讓我看著惡心。還不等我委婉的拒絕,兩個一米六不到的眼鏡男便主動提起我的行李箱。這一刻,我非常後悔選擇這個我最愛的行李箱。

其實那個行李箱一點也不重,由於家和學校在同一個城市,所以裏麵並沒有裝多少東西。而他們卻非要兩個人一起提,其居心可以想見。我的寢室在五樓,所以我不得不忍受跟他們一起走完這五層階梯。其中一個長得稍微高一點的男生動機不純地問道:“同學,你長得很漂亮誒,哪個班的啊?”他的普通話發言極其不標準,也不知道是哪個地方的方言。麵對他的詢問,我隻得僵硬地對他微笑。但即使如此,他還要告訴我,我笑起來有多麼美麗。而另一個男生的目光則是在每個樓層不斷地掃視著,每當看見漂亮女生時,都會多瞄上兩眼。是的,這才是他們苦苦守候在女生宿舍樓下的唯一的合理的動機。

直到五樓,他們才戀戀不舍地離去。這才終於擺脫了他們二人的魔爪,不由地鬆了一口氣。來到一個有用蠟筆畫上的木之本櫻畫像的門前,我便從我的口袋中翻找著一大串鑰匙。正當我要用鑰匙打開寢室門的時候,寢室的門突然開了。一個身高和我差不多的長發美女高興地向我撲了過來。她雙手緊緊摟住我的脖子,不時地用沒有塗抹過口紅的嘴唇親吻我的臉頰。她十分開心地說道:“美妞兒,你可終於回來了。你知不知道,人家想你想得有多苦啊。”

她口中的“美妞兒”自然指的是我,但這並不是在誇讚我有多美。因為我的名字叫關笑美,所以才這麼稱呼我。今年二十歲的我,是江大人文院中文係大二的學生。而她,便是我大學的死黨,芳名王雅雯,是我的同班同學,兼寢室上下鋪關係。在我眼中,她是一個十分可愛的女孩,沒有人會猜到其實她比我還要大一歲。

王雅雯是我進入江大之後第一個認識的朋友,那時隻是覺得她是一位活潑開朗的女孩,卻從未想過她會成為我最好的、最形影不離的死黨。或許除了我的家人和他,她便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在乎的人。

“雯妞兒,人家也想死你了呢。”我用雙手揉捏著她白嫩的臉頰,調皮地說道。

事實上,我們昨天都還在打電話、發短信。甚至於暑假的每一天都保持著聯係,從未間斷。說不上為什麼,每次和王雅雯的交談都覺得很親切,真的算是有如至親的感覺。而這種感覺,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愈加深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