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讓大家感到有些驚訝的是,柳青臉上絲毫沒有惶恐的樣子,反而顯得很是鎮定,還雲淡風輕地說道:
“看樣子,你是東山城柳家的人吧?最近這些年在那邊過得不錯嘛。但據我了解,你們柳家當初在這東岐城混得風生水起的,也不知道是誰才會讓你們像喪家之犬般逃出這東岐城。”
此言一出,眾人一片嘩然,紛紛議論,不知道是誰給這小辦事員如此大的膽子,敢在所有人麵前狠狠地打柳家同的臉,而且還毫無顧忌地揭開柳家昔日的傷疤,這無疑是在向柳家挑釁。
柳家同的臉色瞬間變得異常難看,陰沉得要滴出水來,他極力地壓製心中的怒火,惱羞成怒地說道:“可是不管怎麼樣,我始終都是柳鴻漸的堂弟,而且關係匪淺,像你這樣的小辦事員有什麼資格指手畫腳的?”
柳青冷笑一聲,雙臂橫於胸前,說道:“我沒資格?難道你有資格啦?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年在柳家,將你們這一係趕出東岐城的,不是別人,正是當今會長!我可不知道柳鴻漸他是怎麼跟你一起長大的。要不,你把他叫來看看?也許他還會幫你出出氣!”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驚呼,顯然都覺得相當地難以置信,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這段東岐城塵封的往事,都是聞所未聞的秘史。誰又能想到,憑借著柳銘傑的威望,一躍成為東岐城首屈一指的大家族的柳家,其內部也曾爆發過如此尖銳的矛盾。
但讓無數人感到更好奇的是,不管是什麼原因才使得柳銘傑與東山城柳家之間產生巨大的溝壑,那終究是他們的家事,外人是無從得知的,這小小的辦事員柳青,又怎麼能知曉如此隱秘的私事。
不同於眾人心中的種種疑惑,此時的柳家同心中隻有無盡的怒火,當初被迫從家族內分離出來,一直是東山城柳家眾人心中的一道傷疤,一直對此耿耿於懷。說起這件往事,東山城柳家在數十年前也算東歧城柳家嫡係之一,而且是最有資格繼承柳家家主之位的嫡係。然而隻怪當年他們那一係過於在柳家過於囂張跋扈,將柳銘傑得罪得太慘,當初像攆狗一般將他逐出了家門。可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不到二十年,柳銘傑就卷土重來,而且還是頂著靈獸師協會駐東歧城督察使的光環,一下子成了東歧城內無人敢惹的存在之一,而柳家為了討好柳銘傑,二話不說就把嫡係逐出了家門,反而立柳銘傑的親弟弟為新任家主。雖然在這一過程中,柳銘傑本人一句話都沒有說過,但是東山城柳家的人都一直把這件事看作柳銘傑的意思,心中的惱怒可想而知。更何況,當年還是柳家同的爺爺擔任家主之時,柳銘傑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跟東歧城柳家眾人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模樣。而在柳家同一行人淒淒惶惶地離開東歧城的第二天,柳銘傑就大搖大擺地進了東歧城柳家的大門,這態度就也就表明了一切。
奈何隨著柳銘傑的實力逐年提高,在靈協的地位也水漲船高,近些年還成為了東岐靈獸師協會分會長,手握大權。東岐城柳家的地位也隨之提高了不少,隱隱有成為東岐城世家之首的趨勢,這才讓東山城柳家逐漸放棄了報複的心思,反而一心想要重新回到東岐城柳家的體係之中。
好在東岐城柳家也不是柳銘傑一個人說了算,還是有不少老人想要促進兩者重歸於好的,柳銘傑對此也毫無辦法。這幾年的家族大會上,也不乏東山城柳家的身影,柳家同也曾在家族大會上遠遠地見過柳鴻漸幾眼,這才讓他有勇氣冒充柳鴻漸的親戚。想來這靈協也沒人敢去柳鴻漸麵前嚼舌頭、探聽他的真正身份。
但是被柳青這麼一說,東山城柳家的名聲可就要一落千丈了,畢竟頂著個得罪過柳銘傑的帽子,任誰也不好毫無顧忌地與他們相處,誰也不想在靈獸師協會的地盤上惹柳銘傑不快。
柳家同渾身顫抖,用手指著柳青,驚怒交加地說道:“好你個賤婢!怎麼可以挑撥離間我柳家之間的關係!你要是還敢胡亂造謠,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柳青神色如常,嘴角現出一縷嘲諷,說道:“我原本以為是楊家三少這個東山城第一天才,帶著你來靈協見見世麵,還在疑惑你們為什麼不去二樓轉悠,反而在一樓找我的麻煩。沒想到,卻是你這個紈絝子弟到這兒來撒野,也不弄清楚這裏是什麼地盤,我在靈協呆了這麼多年,還真是第一次見到敢在靈協威脅我的人!很好,今天我就站在這兒,看你到底怎麼撕爛我的嘴。”
柳家同原以為自己放出狠話,能夠讓柳青知難而退,卻怎麼也沒想到,柳青底氣這麼足,依然敢在眾人麵前讓自己下不來台,這不禁使得他有些進退兩難。他是個欺軟怕硬的性子,按理來說,柳青這麼一個小辦事員,在他眼中什麼都不如,但是有靈協這麼一個保護傘在,他還真沒有勇氣履行他的狠話,要不然靈協肯定會要他好看!
不過他又不願意就這麼服軟,在這麼多人麵前出醜,那他的麵子就丟光了。想到這裏,他心中不禁叫起苦來,早知如此,他何必要在楊文林麵前強出頭呢?他最初的想法其實就是打算在楊文林麵前展現自己與柳銘傑的“親密關係”,以此讓楊文林見識到他的潛勢力,那楊文林就不敢像以前那樣對他頤指氣使。隻不過沒有想到會碰見這麼一個“不畏強權”的辦事員,反而讓他出了大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