顥墨看到小涵的反應,就知道易頃看到的一定就是她。
昨天晚上,顥墨從自習室回到宿舍,易頃就湊了過來,就開始說起來偶遇林熙的事。
“剛剛在聚會上看到一個女生,長得和小涵特別像。甚至,有一瞬間,我覺得那就是小涵。可是,她說不是。我剛開始還不信,還以為是小涵回來了。直到看到她和一個老男人嬉笑著離開的時候我才打消了自己的念頭。小涵,怎麼會這樣呢。哎,顥墨。你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長得那麼像的人嗎?如果,她是個好女孩多好……”
聽到這裏,顥墨像是猜到了什麼一樣,異常的焦躁和恐懼。他知道,小涵沒死。他也知道,她心底的仇恨。可是,他不知道她到底可以做到怎麼的程度。所以,顥墨隻能祈禱,祈禱,這個世界上真的就存在著這麼一個人,祈禱,他的小涵還乖乖地在家裏等待著他的消息。
顥墨抓起書包,衝著易頃說道:“易頃,我今天晚上不回來了。我還有事,不用等我。”
顥墨從宿舍一路狂奔。淩晨一點,一萬兩千三百六十四米的距離,顥墨每跨一步心都在顫抖。他不停地祈禱,祈禱他的小涵還安在。可是,當他滿頭大汗地到達目的地後,卻遲遲不敢敲門。他在害怕,害怕他的猜想會變成真實。顥墨咬了咬嘴唇,還是輕輕地按響了門鈴。隨著按門鈴的頻率的加快,顥墨的心就跳得越快。沒有人回應。還是沒有人回應。顥墨身體裏的力量像被抽空了一樣,順著門癱瘓似的坐在了地上,心也像被掏空了一樣,感覺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已經失去,空落落的。
回到現在。顥墨狠狠地把自己的手砸在了牆壁上。我早就該知道的,我應該知道的,她是自己的小涵啊,我該了解她的啊!可是,我為什麼沒有多關心一下她!
碎了一地的玻璃,就像碎在了小涵的心裏。小涵攥緊了手,然後一字一頓地開口:“顥墨。對不起。我,我們,分手吧。”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天知道,小涵的心,到底有多痛。
“尹語涵!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你抬頭看著我!你確定嗎?”顥墨激動地搖晃著小涵虛弱的身體,大聲地問道。他不相信,也不願相信。她就隻剩下自己了,她怎麼舍得,自己又怎麼舍得。
小涵的身體在顥墨的力度下晃動著,原本被頭發遮擋著的吻痕徹徹底底地暴露在了顥墨的眼前。顥墨抓著小涵肩膀的手條件反射一般地鬆了開來,眼神裏透漏著不可置信的神色。
“尹語涵!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你為什麼要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你怎麼可變成這樣,你不知道我會心疼,不知道我會難過嗎?!”顥墨這一次方寸大亂,大聲嘶吼著將小涵推到了鏡子前麵:“你看看你自己現在的樣子!我不允許你墮落,因為我會心痛!”
小涵抬起頭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一個沒有靈魂的空洞的軀殼。這樣的自己,要怎麼站在顥墨的身邊啊!小涵頓頓地開口:“顥墨,從現在開始,你不要再管我了好不好?我們,變成沒有關係的陌生人吧。我們……”
小涵的“分手”二字還沒有說出口,顥墨便吻了上去。他知道小涵會說什麼,他不想聽。每一次聽到那兩個字,顥墨都會感覺到有利刃劃過了自己的心髒,痛到窒息。
不同以往,顥墨這一次的吻極其霸道,他緊緊地抱著小涵,仿佛怕失去生命一般恐懼,想要把小涵融進自己的身體裏。
自己大約是喜歡這種霸道的吧。可是,自己還有什麼資格喜歡。小涵用盡全身的力氣把顥墨推開,低著頭不說話。
顥墨看著這個樣子的小涵就是不忍責怪,語氣裏滿滿的都是心疼:“你怎麼就是不相信我呢?給我一些時間,我一定會把事情查清楚的!”
小涵也不回答顥墨的問題,隻是緩緩地從口袋裏拿出了那串鑰匙,抬頭看著顥墨輕聲說道:“不用了。我明天就會搬進去。”
那一刻,顥墨好像聽到了心碎的聲音。顥墨瞪大了眼睛,仿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就是現實,可是最終還是平靜了下來,語氣出其的溫柔,但是聽起來更像是一種乞求:“我不介意昨晚發生了什麼,隻要你告訴我你沒變,我們就可以一起回到原點。你沒變,對不對?”
“可是,我變了。”小涵丟下一句話,便頭也不回離開了那間四百平米的公寓。她的離開,更像是逃離。她也在害怕,害怕自己貪圖顥墨給的溫暖,害怕自己又把林熙給丟掉,變成以前那個什麼事都不敢做什麼事都不能做的尹語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