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一絲晨曦先是從雲層之中浮現,隨後耀眼溫暖的金光刺破了蒼穹,驅破黑暗,照亮了人間大地。
“嘎吱!”
寧飛推開房門,迎著朝霞伸了個懶腰,活動筋脈骨骼,消除了打坐大半宿的麻木。然後,他扭轉身子,安靜的看著白月兒。
白月兒靜靜側身躺在床榻上,眼眸緊閉,嘴角翹起,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睡得很是香甜。陽光透過打開的房門柔柔的照射在她那白玉無瑕般的臉蛋之上,令她看起來有一股仙子臨塵的出世之感。
許是陽光慢慢變得溫熱明亮,白月兒皺著眉,眼角張開了一條縫,在感到陽光有些晃眼之手,她習慣性的伸出手來遮擋。待到幾秒過後,適應了這光亮,她用手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看到寧飛正在靜靜的盯著她,於是驚訝道:“呀!你醒啦!這麼早。”
“今天大比,自然不能懈怠。”寧飛平淡的說道。
白月兒慵懶的伸了個懶腰,華發如流傾瀉,妙曼身姿盡顯。她下了床,穿好鞋,伸出玉指在自己的臉上拂過,瑩白璀璨,霞光一閃,又化作了蜜兒的容貌。
這種手法很神奇,堪稱奧妙無窮。
在人間,變化容貌的方式可謂多種多樣,層出不窮,但如白月兒這般不僅連容貌變成另外一個人,就連身上的氣息都徹底改變的易容之道,寧飛聞所未聞。昨天見到白月兒這一手,寧飛驚訝的同時更加篤定了白月兒為妖族,他曾在劍道閣的藏經樓裏曾看到過類似的記載,上麵描述的“化形術”與白月兒的變化之道大同小異,幾乎疊合為一。
不過,她是不是妖又能怎樣?她對自己好,對自己信任,真的是妖又能如何?
寧飛在心裏想到。可是他沒去細想,人妖殊途,勢同水火,兩難兼容,他可以不顧白月兒的身份一視同仁,那麼別人呢?別人會怎麼想?會不會覺得他與妖族勾結,欲對人族圖謀不軌呢?
兩人的結局似乎早就已經被注定好。
…
“寧飛,你在發什麼呆啊?我給你打了水,你好好洗漱一番。”
白月兒打斷了寧飛的沉思,捧著裝滿了水的銅盆,放在洗漱台上,然後朝著寧飛手一伸,遞過去一條疊的整整齊齊的巾帕。
寧飛回過神來,木納的接過巾帕浸濕後擦了擦臉,洗漱完畢後,白月兒不知從哪兒弄了些糕點,變戲法般從身後掏出一個玉碟,得意的舉起雙手,撅起小嘴炫耀道:“當當當當!我厲害吧,剛剛我看廚房有人在做糕點,聞著還挺香呢,我就順手拿了點,你放心,沒人看到我!”
“撲哧!”
寧飛實在按耐不住笑意,“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他看著眼前這個可愛的丫頭撅起小嘴,傻氣十足的樣子實在令人歡喜的緊,不自覺的伸出手笑著撫摸著她的頭,當然還不忘責怪一句:“傻丫頭,等下會有人送過來的,你犯不著去偷,下次別這樣了。”
果不其然,寧飛話音一落,院子外的正門被人輕輕叩響,隨後有人說道:“公子,您的洗漱用品和早點送過來了,麻煩您請開一下門。”
白月兒好像對寧飛剛剛說的“偷”字有些不滿,嘴巴翹得老高,把玉盤放好後,單手對著正門一拂袖子,木門“嘎吱”響了一聲,隨後打開,露出了一張茫然加驚嚇的俏臉。
本應昨天就該過來服侍寧飛的女仆,昨天莫名其妙的被人在自己房裏打暈後,急匆匆趕到廣場上時,廣場上已經人去樓空,毫無人影。
當她戰戰兢兢的跟長老稟告後,不出意外被狠狠的訓斥了一頓,好在那位長老為人和氣,通情達理,給了她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讓她過去給寧飛賠禮道歉這事就算就此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