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歲那年,每天晚上,我的房間都會出現很多和我一般大的小朋友,他們總是在我房間裏嬉鬧玩耍,後來我告訴媽媽,問她為什麼晚上會有那麼多的小朋友來找我玩,媽媽罵了我一頓,後來我就不敢說了,也是在那個時候認識了一個兄弟,他叫做阿飄!
八歲那年,有隻流浪狗跑到了我家門口,媽媽嫌棄它身上髒,一直想要趕它走,可那隻狗就是不離開,於是我收養了它,取名為豆豆。
十歲那年,我在去外婆家的路上遇見了一個和尚,這和尚說與我有緣,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注定要孤寡在世,之後便收我做他的徒弟,並且說了一些我不懂的話,後來拍了我一下腦袋就走了,我覺得很莫名其妙,但是至此之後,我的胸口多了一團黑色的火焰圖案。
十三歲那年,那些晚上和我玩耍的小朋友突然欺負我,阿飄把他們全部都趕走了,就剩下了阿飄一個人陪著我,豆豆長大了一些,除了我,對家裏任何人都不親,而留在胸口的黑色火焰圖案偶爾有些灼熱感。
在那一年,我最喜歡的表妹去世了,據小姑說,是因為自己沒有留心,讓她一個人在外麵玩耍,後來淹死在離家裏百米遠的池塘裏了。
表妹被埋在一顆梅花樹下,其實那個時候,我對死並沒有很大的概念,隻知道以後我再也看不到總是拽著我衣角,總是對我撒嬌的表妹了,那一天,我哭的很傷心。
有人說過,世上本沒有鬼神的,信就有,不信就沒有,也有說法鬼神是存在的,隻不過他們生存的空間和我們的不在一個平麵。
對於這樣的種種傳言,對於這些神神怪怪,老輩們經常會在大冬天的時候,喊著家裏的一些小輩,圍著一團柴火,慢慢的從他們的口中說出一些故事來。這些小輩們,也非常喜歡聽,在這樣的大冬天,最喜歡的便是如此了。
2002年的冬天,來的異常的早,十一月份,安徽已經開始下雪了,雖然不是很大,但是下的持續時間長,地上早已經累積了厚厚一層,無論是屋頂還是樹身,都已經披上了一層銀色的衣裝,放眼看去,極其好看。
18歲,應該是每一個人最為幸福的一年,因為18歲,就意味著你長大了,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走接下來的人生,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可我的18歲,卻是我的另一個開始。
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切,我腦袋還有些暈暈,撩開自己的胸口,一道黑色火焰圖案赫赫的心口處,我搖了搖頭,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看到了阿飄眼裏的高興,看到了豆豆流著哈喇的興奮!我以為是一場夢,沒想到是真的,而我真的有一個師傅,也是終於明白為什麼小時候會看到那些小朋友,隻因為我的陰陽眼,而自此開始,我也不再是一個平常人,而是一個隱身在都市中的渡靈師。
“小冬,下來吃飯了。”
媽媽的聲音讓我快速回過神,我輕輕歎了一口氣,眼睛看著外麵白茫茫的一片,心中一片明朗,這條路,我會義無反顧的走下去,哪怕再苦再累!
“今天去你小姑家。”
我咽下口裏的白米粥,詫異的看了一眼一旁正在喝粥的母親,有些疑惑,下這麼大的雪,要去小姑家嗎?
似乎感受到我的目光,我媽吃了幾口,看著我,一臉的沉重,慢悠悠的開口:“今天是她的祭日!”
是了,今天是她的祭日,是她離開的第五年!那個我最喜愛的小表妹!
寒冷的天氣使四周的空氣增加了幾分蕭瑟氣息,吃完了早飯,我們便驅車來到了小姑家,和往年一般,小姑早早的就等我們了,我們見麵之後也沒有多說,大家心裏都有數,提了一些香紙蠟燭,向著她的墓穴而去。
在她離開的第二個年頭,小姑又生了一個,是個男孩子,他也有著一雙和表妹一般大大的眼睛,一閃一閃的,非常好看。
往年去祭拜,小姑都沒有帶他,或許是覺得孩子長大了一點,這一次帶著他一起過去了,對於此我沒有多說,小表弟對於我們的到來十分的高興,一路上嘰嘰喳喳的說個不聽,對於這個小家夥,我還是很喜歡的。
火紅的臘梅依舊綻放在枝頭,老遠我便看到了她的墓穴,突然想起了那一年,她離開的時候,也是這般風雪,臘梅也是這般鮮豔。
梅花一弄斷人腸,梅花二弄費思量,梅花三弄風波起,雲煙深處水茫茫!
我想起了某個詞人寫的這首詩,梅花、白雪、寒風,無一彰顯著我們這一行人內心的悲哀,我的小表弟也似乎感覺到一點不對,所以話也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