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黃,杜鵑哀啼。絲絲冷風透過窗戶飄進房內,令床榻上的人心頭更添幾分冷意。
幾天不見,曹操雙鬢隱隱發白,焦黃的臉毫無血色。
風雨欲來!
曹操歎息一聲,顫巍巍來到窗邊,雙手顫抖著推開窗戶,窗外寒風嘶鳴,小雨如注。
他眼神淒迷望著窗外淅淅瀝瀝小雨,精神恍惚。
當初的壯誌豪情,隨著這一場大敗,片片消散。
陳宮的背叛,戲誌才生死未卜,三萬大軍隻剩不到四千人。如今的他剩下些什麼?又做的了什麼?
又濕又冷的氛圍,不覺讓人更加的心灰意冷,一切仿佛變得虛無。
“大兄!”
曹仁端著藥碗走了進來,擔憂望著站在窗邊的曹操。
曹操轉頭問道:“子孝,子和出發了嗎?”
曹仁點了點頭,開口道:“早上,子和已經帶著叔父和大嫂遷去鄴城了。”
“嗯!”曹操點了點頭,把湯藥一飲而盡。
如今勢危,曹操擔心家眷的安全,把他們安置在冀州。他知道這雨一停,呂布就會趕來濮陽,那時又是一場殊死搏鬥。他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在這場大戰中存活下來。
“大兄!大兄!”遠方傳來曹洪的大叫聲。
不一會曹洪出現在門口,一副欲言欲止的表情。
曹操臉色一沉,無奈道:“子廉說吧,我曹操受的了。”
曹洪憂心忡忡望著曹操,緩緩說道:“戲軍師回來了……”
“誌才回來了。誌才現在在哪?”
曹操臉色一喜,連忙問道。
隨後看到曹洪臉上表情,心中一陣不安,惶然無措。
曹洪低沉說道:“軍師被呂布殘害了一隻手,現在又淋了雨,昏迷不醒。大夫說……說軍師命不久矣。”
“誌才!”
忐忑不安的曹操又聞噩耗,哀嚎一聲,昏倒在地。
“大兄!”
曹仁曹洪連忙扶著曹操,焦急叫道。
濮陽府衙大廳
曹操神色倦怠坐在主位,典韋、曹洪、曹仁、夏侯淵、李典、樂進全部聚集於此。
大廳內氣氛壓抑,寂靜無聲,人人喪氣著臉,不發一言。
良久,曹操打破寂靜,低沉地說道:“各位,陳留張邈已經被陳宮說服,投靠了呂布。”
曹操本來還想著去陳留重整兵力,再和呂布決戰,沒想到被陳宮快了一步。張邈終究還是因為袁紹的關係和他離了心。現在兗州四郡他已失其三,東郡其他縣也紛紛望風而降,就隻剩這個濮陽城了還在他手中。
現在呂布帶著騎兵在城外耀武揚威,如今濮陽城內也是人心惶惶。
局勢幾天之間變成這個模樣,曹操歎了口氣,感到深深的無奈。
曹仁眼神閃了閃,踟躇道:“大兄,當今形勢我們難有獲勝的可能。趁著呂布的大軍還沒趕到濮陽,我們撤吧。”
聽到撤退,曹洪就如踩到毛的雞,神色激動大叫道:“撤,撤哪裏去?”
“大兄,不如我們出去和呂布同歸於盡。”夏侯淵臉上閃過一絲狠色,厲聲吼道。
曹操伸出手壓下情緒激動曹洪、夏侯淵二人,咳嗽一聲緩緩說道:“子廉妙才不可衝動,如今尚未到以死相搏的境地,我們去投靠袁紹。此仇我曹操記下了,總有一日我曹操親自向他們一一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