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吹來,夾雜細細的春雨,光禿禿樹枝搖曳在風中接受洗禮。
突然遠處一輛馬車急急奔來,嘈雜之聲打碎此地祥和。馬上的車夫快速甩動皮鞭,一臉焦急,晃動的馬車濺起一片片水花。數名雄壯的騎兵和數千將士緊隨其後,冒雨疾行。
曹宏拉下車簾,內心卻如同外麵的春雨,稀稀落落,起伏不定。
昨日還揚言要生擒楊楚,拿下青州,幫主公完成王霸之業。沒想到今日郯城就已告破,他和陶謙竟然淪落到四處逃亡的境地。
這一切都是因為陳登父子叛變導致的。陳登阻止主公往開陽增援兵馬,導致開陽城破,臧霸投降楊楚。而後更是誤導主公認為楊楚大營空虛,調出城內的兵力,他們好趁機獻城。
曹宏也很是無奈,他根本不知道陳登父子何時跟楊楚勾搭上的。
曹宏一臉擔憂地望著躺在馬車上的陶謙。屋漏偏逢連夜雨,今日陶謙不小心淋了雨發起了高燒。加上陶謙年老體衰車馬勞頓,之前迷迷糊糊說著夢話,現在已經人事不省了。
劉備憂心忡忡靠過來摸了摸陶謙的額頭,放下手向曹宏詢問道:“曹大人,如今州牧大人病重,我們該去何處?”
劉備興衝衝前來徐州,還沒到郯城就開始逃亡之路。現在劉備和陶謙合兵一處,已是一條繩上的蚱蜢。隻是徐州的地形兵力曹宏熟悉,劉備需要問他的意見。
曹宏想了想,無奈道:“如今彭城、沛國兩地兵力捉襟見肘,到了這兩地隻怕也抵抗不住楊楚的大軍。唯有廣陵尚有大軍三萬,可擋楊楚兵鋒,我們隻能前往下邳。隻希望這雨能下大點阻擋敵軍的腳步,我們才有可能存活下去。”
劉備一急,忙道:“可是楊楚有數千騎兵,此刻必定在下邳附近嚴陣以待,若是直接去豈非自投羅網。”
“玄德兄,所言不差。直往下邳卻是不可取。”曹宏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當初選擇偷襲楊楚大軍,曹宏一直漏算對麵的騎兵。現在才想到對麵騎兵不可能用來攻城,隻能去阻截己方的援軍。
“我們可以從東海西行直往沛國,再轉道去下邳。這條路最安全,既無追兵也無埋伏,隻是需耗時四天。”
曹宏又說出一條路線,隨後歎氣無奈道:“隻是如今州牧大人病成這樣,不能再長途奔波。”
劉備附和點了點頭。
“那就隻剩一條路了,我們先到彭城武原,再轉道直往下邳。”曹宏眼神一凝,堅定道。
既然下邳危險重重,那我們就繞過去,到了武原就有很大希望安全到達下邳。
“也隻能如此了。”劉備神色無奈,歎了口氣道。局勢轉變成這樣,哪怕有關羽、張飛這樣的猛將也改變不了什麼。
隨後馬車轉道西南方向,關羽、張飛對視一眼,策馬緊跟馬車之後。
……
隨著時間漸漸流逝,營帳之中的楊延嗣越來不耐煩。
啪,隻見他一拳捶在桌案上,怒罵道:“如今已經過去數個時辰,接近晌午了,北邊的斥候怎麼還沒傳來消息。”
“七郎切勿急躁,我們已經散出去好幾百的斥候,陶謙絕對插翅難飛。隻是如今下著小雨,道路泥濘,消息來的慢些。”武安國也很是著急,不得不勸慰道。
“報將軍!在襄賁縣的東南方向,有斥候發現車輪痕跡以及腳印。”一名親兵渾身濕透衝進來說道。
“可有弄清敵軍行軍方向?”楊延嗣一步上前一把抓住親兵胳膊,急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