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藥噴霧”這種先進犯罪道具呈了上來,蘇寧涼也毫無意外地迷了過去。意識消失前,她腦海裏閃爍的最後一朵思想小火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是種怎樣的青春痘式人生啊……老天爺,你到底要玩我到什麼時候?!

潮濕,闃黑,一間沒有窗戶的小黑屋,蘇寧涼醒來時還以為自己到了地獄。思及自己是不是已經駕鶴西去的那一秒,她難過得像數萬根鋼釺插著心髒。

她還沒有來得及向父親道歉一次,說出“你永遠是我最敬重的人”;沒來得及撥通梁哲常年停機的電話,聽他的聲音從風欺雪壓的國度隔山越海地傳來,再度一起大聲歡笑;沒來得及告訴萬競鵬和林琅,下輩子我們還是要再遇見,這次我是從什麼地方開始做錯而被你們討厭,你們要第一時間提出,而不是任我背道而馳,我會統統改正。最後,她還沒有來得及正兒八經地告訴沈北熠,她……

不死到臨頭不會發現,敢情她乏善可陳的人生還和那麼多人建立著聯係,如果說孤獨的人是可恥的,她也頂多算個“寡廉鮮恥”,而不是“奇恥大辱”啊。

蘇寧涼不知道小黑屋裏也有針孔攝像頭,正盯著監視屏的兩個匪徒其中一個說:“熊哥,這妞笑了呢,該不是神經病吧?”

“嗯,其實長得不賴,要不下午給她洗個澡然後我們一起嚐嚐味道?”

金剛有些猶豫:“可是熊哥你不是一向教導我,小心駛得萬年船嗎,不要被一時的欲望蒙蔽了理智,還有……”

“我靠,這一套你還真信啊?好吧我下水之前是個不得誌的三流代課老師,所以才這麼愛說教哪。”可惜下一秒熊哥又開始上起課來,“對了平時讓你潛心鑽研警匪片,FBI破案紀實你都幹什麼去了?這次咱倆小心行事,褲襪蒙麵,再戴口罩墨鏡,鬼都認不出我們!”

金剛聽了,又看看屏幕上細皮嫩肉麵容姣好的女大學生,不由得也動搖起來:“那,我們今天晚上酒足飯飽後就動手?等刁小崽安插在這裏的胖司機回去之後……”

沈北熠又買了一隻新手機,還是以前那張經曆過兩次寄主手機罹難而依然堅挺的手機卡,前些日子他一晚上看手機N次,後來也不看了,貼身帶著,睡覺也不怕被輻射得腦癌的放枕頭邊。

想念裏麵最好的事,莫過於你在肝腸寸斷地想著誰時,她也想著你。愛情裏麵最好的事,莫過於你喜歡的人也喜歡你——可是兩情相悅的概率,據說比一個人一輩子看見三次哈雷彗星還要低。

周末他回了家,雖然就好像隻是從貴族學校的單人宿舍,往家裏空間上更大的依然是“單人宿舍”遷徙,但叫法上的區別是否能夠換取更多一點的暖意呢,沈北熠這樣想。

懶洋洋的看都市頻道現場直播的小新聞,雞零狗碎,彌漫濃稠的生活氣息。忽然鏡頭一閃,記者找上了一個拎著雙鞋往當鋪裏走的胡子拉碴青年:“先生你好,我是都市頻道記者劉玲,請問你貴姓?可以耽誤你一點時間,請你配合我們做一檔節目嗎?”

“金剛。”青年粗暴的揮開了記者,“走開走開,老子忙著呢,沒時間。”

他揮動手臂的時候,鏡頭正好給他手裏的東西來了一個特寫,沈北熠的瞳孔驟然放大,那是中國地區限量發售6雙的高跟鞋,沈北熠曾近距離接觸過幾次,最後一次,是他付錢把它從當鋪裏贖出來的。畫麵中,那雙鞋的鞋扣就連磨損的位置都和他見過的那一雙分毫不爽。

沈北熠並不認為蘇寧涼會再一次輕鬆地出讓那雙對她來說意義非凡的鞋,除非萬不得已。即使要當,也應該由她親自。何況那叫做金剛的青年麵容不善。

鏡頭中,金剛當了鞋數好錢,趕忙跳上一輛長安絕塵而去。隨後沈北熠電話Eco,果然問出,蘇寧涼下午被一個男的叫出去之後直到現在也沒回寢室,電話也關機,室友們正商量要不要報警。

沈北熠說:“報吧。同時讓警方追蹤一輛剛才在北四路出現過的寶藍色兩廂長安車,車牌號是……”

往小黑屋裏塞了兩個花卷,金剛和熊哥則自己吃了一大盆鹵味,然後用褲襪墨鏡口罩“喬裝打扮”了一下就迫不及待的衝進了小黑屋。

蘇寧涼隻見兩個帶著淫笑的猥瑣男各自抽著腰間的皮帶,不管她掙紮還是說理,都徑直蒙了她的眼睛堵了她的嘴,再拿皮帶把她的手腳分別綁了個結實。直覺這次大概難逃被侮辱了,蘇寧涼嘴唇咬破,嚶嚶地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