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沒有被這些毫無新意的欺負嚇到,誇張一點說,眉頭都不會因此動一下,說到底,她和楚陵的梁子結下不是一天兩天了,重複的手段長此以往她已見慣不驚,有了免疫力和抗性。

這學期的課排得很有問題,比如今下午兩節自習連堂,有老師守著就枯燥得發黴,老師抬腳一走,身後的教室立刻沸騰如油鍋,鬧得天花板都要掉下來。

蘇寧涼把自己被顏料畫得一塌糊塗的校服一亮,班主任揮手放行,讓她回去洗衣服兼調整心情。蘇寧涼的心早就堅硬得像岩石,不,也許是化石,調整心情什麼的壓根談不上,隻不過想要名正言順地早退。

回家半道上,路過一個三岔路口,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背著個碩大的行囊像準備出遠門的樣子站在岔路口中間打車。

他怎麼會在這裏,今天不上課嗎?關鍵他們學校也不在這一帶啊。

“梁哲!”蘇寧涼揮舞手裏的校服,“這裏這裏!”

梁哲本來已經攔到車,這下隻好對出租車歉意地擺擺手,司機罵罵咧咧地把車開走了。

“幹嗎?”梁哲拉著雙肩包的肩帶,不爽地跑過來。

蘇寧涼鄙視地白了他一眼,一個大男生還真夠記仇的,小肚雞腸!

原來他下午也翹了課,正準備去市郊的敬老院做義工,已經和那邊商量好以後都晚上過去服務,敬老院同意包食宿——隻要可以最大限度地不留在家裏,他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午後的天空一望無垠的藍,像水洗過的藍寶石,大朵大朵變幻的流雲快要被陽光燒著似的發亮,他們沿著一條看不到起點又無限延伸的公路一直走。

今天書城附近的廣場上有漫展,一群身著“奇裝異服”的cosplayer路過他們身邊。“這個cos《最終幻想7》裏克勞德的還蠻有模有樣。”梁哲說,“我們剛認識的那天下午,你打掃包房衛生,關起門來唱了一首《最終幻想》的OP《素敵だね》。”

蘇寧涼歪著頭表示有這個事嗎?

“我猜你也不記得了。除了沈北熠,你還記得什麼啊。”梁哲的語氣有著濃鬱的HP值小於7的氣息。多日不見,他還是那麼直接。

“我和他不會再見麵了,絕對的。”蘇寧涼踢著腳邊的小石子,“梁哲,那天給我發的短消息……你認真的嗎?”

聽到這話,他心裏壓抑許久的怒火一下子找到了突破口:“哼,反正無論我怎麼說怎麼做,你都當我抽風!”

是的,你波瀾壯闊的抽風史再添輝煌的一筆……其實蘇寧涼很想回答——你知道就好!又怕梁哲暴走,這兒畢竟車水馬龍的,於是忍著。

忽然疾馳而過的車將塵土揚到天上,殃及路旁的行人,梁哲下意識把蘇寧涼扯到自己身後,盡可能的遠離眼前肆虐的塵埃。

回過頭,兩人對望一眼,都因為不知道說什麼才好而啞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