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得出神,忽然腳下一絆,摔了個結結實實的嘴啃泥,整個身體的重量正好墊到傷腿上,痛得她直抽冷氣。爬起來,蘇寧涼發現地上幹幹淨淨什麼都沒有,旁邊倒是有一人笑得前仰後合的幸災樂禍,豎起兩根手指說:“Winner!完美的狗吃屎!”

剛才一定是他瞅準時機,伸腿絆人。

不過這樣的歹事由楚陵做出來,蘇寧涼一點不意外。楚家和蘇家的糾葛由來已久,楚陵欺負她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蘇寧涼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麵無表情地往前走去,盡量讓傳來一陣陣撕扯感的腿不要表現出一瘸一拐的樣子。

楚陵擋在她麵前,幸災樂禍地說:“沒想到你們蘇家也有這麼一天啊,真是風水輪流轉,不是不報,是時辰未到啊!”

蘇寧涼繞過他,頭也不回,楚陵衝那瘦削的背影張狂地大笑:“不如你跪下來求求我啊,也許我網開一麵會對你好一點也說不定啊。”

放學後蘇寧涼留下來打掃衛生,做值日的一組人都跑光光,當然她也可以跑,賭一把明天早晨班主任是否“法不責眾”,或者即使要罰,大家都可以把懲罰均分。但她還是鬼使神差獨自留下搞定了教室衛生。

暮色四合時,她獨自出了校門右轉,路經一家冷飲店,蘇寧涼盯著其中一個坐在藍色酒吧椅上的人想,那種衣服沈北熠也有一件呢。

結果那個人像是收到了她的腦電波,或心靈感應似的,旋即起身朝她走來。

嚇!蘇寧涼加緊往前走了幾步。那人窮追不舍,攆上她沒好氣地說:“蘇寧涼,你跑什麼跑?”

來人,還真的就是沈北熠!

沈北熠盯著蘇寧涼從頭到腳地打量了一遍,那模樣活像在拿顯微鏡檢查一件價值連城的汝瓷有沒有裂痕。

確定她沒有缺胳膊少腿之後,才板著臉說:“你動作怎麼這麼慢?你們學校都走得一個人影都沒有了,你要是再晚一點出來我都打算走了,還在想你是不是下午翹課沒來。”

蘇寧涼緊閉著嘴巴不肯說話。為什麼每一次想他的時候,他就會鬼使神差地出現在她麵前呢?這是不是所謂的心電感應呢?

而遇到他一次,蘇寧涼都會覺得他比以往順眼幾分,這種與日俱增的好感背後埋下了怎樣的種子,日後會開出怎樣遮蔽天日的森林,她無法理清。究其根本沈北熠這個人,一言以蔽之,禍害啊。

許久不見,眼下連和他說個稀鬆平常的話都無端有點緊張,蘇寧涼覺得自己沒出息透了,語氣不自然地硬邦邦:“那什麼,我今天做值日。你、你找我有事?”

話一出口又似有不妥,他該不會誤會她不耐煩吧?蒼天可鑒被這個人找她沒有半分不情願,隻不過按她的邏輯,上次沈北熠不是帶著未解的誤會離開了嗎,還有上上次的相遇氣氛就更糟糕了,搞不懂為什麼他還能輕輕鬆鬆的出現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