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都出汗了,像大河漲潮般有些失控,不過,他很快就平靜了下來,大大方方地衝著陸亦可點頭道:“你好!”“你……你好……大哥,那天,真是太感謝你了!”臉上露出了羞赫之色的陸亦可,在和張亭說話的時候,有些語無倫次了。此時的陸亦可,心裏也像揣了隻小兔子似的怦怦亂跳。無意中瞥見張亭嘴角那一絲似有若無的笑容,神情更是大窘。想想自己剛才的失態,陸亦可心裏就有些暗恨自己,以前,就算見到教育局長,自己也是處之泰然,落落大方,怎麼見了這個隻有一麵之交的男人,自己的心裏竟然莫名其妙地緊張起來了呢?張亭清楚地看到陸亦可已經紅到了脖子根兒的羞澀,他笑了笑,道:“那孩子怎麼樣了?”“已經好了,最近兩天就可以出院了,對了,大哥,你的錢,我得等到發工資才能給你。”“就那幾百塊錢,不急,什麼時候給我都行,我現在不缺錢用。”“對了,大哥,你在鄉裏做什麼啊?”“我剛過來,還沒有具體的工作。”張亭不想讓羊肉館裏人知道自己是新來的副鄉長,便隨口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哎呦,這不是李奎法嗎?弟弟還在派出所裏關著都不急,卻跑到這裏下館子,心胸蠻開闊的嗎!”突然,一個刺耳的聲音同時傳到張亭和陸亦可的耳中。兩人循聲望去,隻見五個穿著花裏胡哨的漢子東倒西歪地走了出來。五人顯然都已經喝了酒,說話的時候全都滿嘴酒氣,走路也都搖搖擺擺的,為首的漢子手中捏著一根過濾嘴香煙,不無戲謔地衝正坐在店門口吃飯的小夥子喊道。看到說話人的瞬間,小夥子心裏立馬升起一縷莫名的憤怒,但弟弟還在派出所裏關著,他必須忍著,正因為如此,他雖然恨死了這群混混,但他還得盡力壓製住心中的憤怒,沒有發泄出來。“哎喲,這不是是曹老板嗎,稀客稀客,來來來,曹老板來得正好,這不,奎法已經知道錯了,正跟我商量啥時候給曹老板您賠禮道歉,請您好好撮一頓呢,說曹操曹操到,正巧在這兒碰上曹老板您了!曹老板您就大人大量,給奎法一個機會,讓他好好的給您倒幾杯,怎麼樣?”或許是擔心小夥子壓不住火一時衝動和曹老六他們動手再打起來,羅老漢趕在小夥子之前不無討好地衝曹老六道。羅老漢一邊對曹老六賠著笑臉,一邊用力的拽了被叫奎法的小夥子胳膊一下。“給我賠禮道歉?哈,說的比唱的都好聽……比啞巴都會說話!李奎法,我聽說你小子還不服氣是不是?老子今天把話擱這兒了,老子別的本事沒有,就有專治你這種刁鑽不服之人的本事!”曹老六搖搖晃晃地來到奎法的身旁,肥膩膩的手掌肆無忌憚地在叫奎法的小夥子臉上輕輕地拍了兩下,一臉挑釁地威脅小夥子道,“你問他、他、還有他們,所有人都知道,是我曹老六打了你弟弟!但是,事情到了派出所,結果怎麼樣呢,不還是你弟弟的錯?是你弟弟先動手打了老子我!哈,李奎法,你不是想告老子嗎,隨便!不過,老子提醒你一句話,胳膊擰不過大腿!任你折騰到天邊,老子眼皮都不眨一下!”“曹老板,奎法這孩子是昏了頭了,他就是不識抬舉,就憑您這肚量,哪會跟他計較那麼多啊。這次的事情,確實是他欠考慮,看在鄉裏鄉親的份兒上,曹老板你就大人有大量,高抬貴手,別跟奎法計較了。”羅老漢一直陪著小心,極力替叫奎法的小夥子開脫,不無討好地衝曹老六道。張亭的臉色,不斷的變幻著,一個個念頭,更是不斷地從他的腦海之中閃過。這曹老六也太飛揚跋扈了吧?不就仗著他姐夫孫前進這個上下河鄉大地頭蛇的本事嗎?不管他仗著誰的本事?不管他是何方神聖,既然自己今天撞到了,都得出麵管一管!就在張亭路見不平準備站出來站出來打抱不平的時候,坐在他旁邊的陸亦可早已經看不下去了,起身走到店外,小臉緊繃,義正詞嚴地衝曹老六和同曹老六一起來的幾個小混混道:“你們這些人怎麼這樣啊?打了人還這麼囂張!仗著自己有點錢有點勢力就了不起了吧,上下河鄉不是你們一手遮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