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再次抬頭,你站在白色的車旁,車後是漸漸變得有點兒模糊的一串連續不斷的輪胎印,你微微笑著,像那時一樣,露著潔白的牙齒,我走過身旁被雪覆蓋的草地,慢慢地向你走去,走去......雪又下開了......
“還好嗎?”你的聲音帶著有點兒沙啞的磁性。
我有點兒呆呆地看著你俊逸的臉龐,覺得好像是在夢境中,不可思議的。你深邃的眼神,看得我有點兒不知所措,這是真的嗎?真的是你嗎?即便是夢也好,我寧可不要醒來。
你的眼神很溫暖,些微有點炙熱,我的有點兒因為震驚而飄離的眼神,被你在我耳際梳理我長發的冰冷的手指拉了回來,“想我了嗎?”空氣中氤氳開一片哈氣,一瞬間就讓你的五官變得模糊。
想我了嗎.......想我了嗎.......想我了嗎.......想我了嗎.......想我了嗎..............每天.......每夜.......每時.......每刻.......每分.......每秒..................現實夢中.......無時無刻都........
忽然間你的一句話,像是讓我沐浴在一片汪洋中,我的眼底泛起了潮氣,不由自主地,我用戴著加厚的並指手套的雙手,捂住了臉。
不能,不能讓你看見;不能,不能讓你知道我有多麼想你。
我好狼狽,真的好狼狽。久久地,我舍不得把手挪開。
而你,梳理我長發的手指因我的這一舉動,頓住了,似乎因這冰冷的天氣而僵住,似乎一瞬間,血液就凝固,不再流淌......你伸出手,把我的雙手挪開,看著我微微有點兒被凍紅的臉頰,你把我緊緊擁進懷裏,把臉頰深深地埋進我的長發中,在我耳畔用有點兒發悶的聲音,帶著歉疚的磁性:“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越過你結實的肩膀,我看到那片紫藍色的天地,好像已經浸潤到水中。
“對不起,我應該早一點回來。”
“對不起,我沒有陪在你身邊。”
“對不起,我做的不好。”
“對不起,我不應該讓你擔心。”
“對不起,我.......”
沒關係,冬天已經要過去了......
你冰冷修長的手指在我你臉龐,好像是在取暖一般,遲遲沒有挪開,然後你在我的眉心印下一個深深地吻,忽然間,雪好像融化了。
一片明亮。一片色彩斑斕,一片生機盎然。透過車窗,所看到的是一片別樣的天空,汽車啟動,輪胎轉動的速度逐漸加快,車內播放著“煙濤”,好像將我的思緒帶回很久以前,那天你走的時候,也是這首歌,仿若中間的那段時光並沒有存在過,好像播放器被強製性地按下了快進鍵。
車窗外的景色仍舊是一片紫藍色,沒有多餘的點綴,隻有一片白雪。
“想我了嗎?”帶著磁性溫和的聲音傳入耳中,我抿著嘴唇擠出半句話“沒有......”隻見你皺了一下好看的眉宇,使勁踩了一下油門,把車開到學校的樹林旁,停下車,把我拉出車,你在前麵大步的走著,拉著我,頭也不回地穿過被雪覆蓋的草地,地上的雪都已被你踢亂,露出青黃的草葉,你仍舊沒有停下來,一直拖著我向前走,完全不顧我是否跟得上。
我有點兒趔趄,跌跌撞撞地跟在你身後,感到很茫然,從側麵可以隱約看到你微蹙的眉頭,和有點兒發紅的微抿著的嘴唇,你一句話也沒說就停了下來,停在一片空地處,然後不知所措的我就隨著慣性撞到了你身上,我茫然地望向那片空地,然後臉就“騰”得紅了,雪地上有兩個字我寫下的字:晨漾
你眯著眼睛看著我——像是發現幹壞事的孩子一般……
我是那個幹‘壞事’的孩子——夕沐,其實沒有(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