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右手邊直走,看到下尖上粗的巨石後,其右邊有片小鬆林,繼續向前走,穿過那小片鬆林後就可以看到了。”李思楠趴在墨塵逸的背上昏昏欲睡,索性一次性說完。
墨塵逸借著黃昏後的一點微弱的光,按著李思楠的描述尋去。
一陣山風吹過,將李思楠身上為數不多的熱量給吹散了,她一個哆嗦,從迷蒙裏醒來。看著周圍景色在不斷地倒退,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正被墨塵逸背在背上。聽著他富有節奏的粗喘聲,李思楠忍不住感慨句:“大冰塊,有沒有人跟你說過,其實你人挺好的,就是外表冷了點而已。”
“我人好?”墨塵逸輕嗤一聲,“這倒是個稀奇的評價。”
“之前山體崩塌時應該是你救了我吧!你我萍水相逢,卻得你如此奮力相救,這是一好;在我被惡靈纏上之際,是你不顧自己已受重傷將我從中解救出來的,這是二好;我跟你無理取鬧時,你不曾計較這是三好;我從洞裏出來,耽擱了老半天了,把你丟在洞裏,自己吃好喝好後再回去,對此你卻連皺眉都不曾有,這是四好。我不知道大冰塊是幹什麼的,但可以猜測大冰塊心胸寬廣,應該是幹大事的人……總之我很感謝遇見大冰塊!”
李思楠說著說著又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以至她的最後一句話幾近喃喃細語,但它卻猶如一道清泓被晚風吹進了墨塵逸的心裏,在其內漾起了一陣陣漪漣。
“嗬嗬,終究還是個小丫頭!當初救你可不是什麼見義勇為,不過是因為他的看重罷了!本……公子終究賭不起,萬一你真的是那個福澤天下的吉人,就此隕落豈不是我繁墨國的大損失。我可不是什麼好人。”
墨塵逸自嘲一笑,自己怎麼可能算得上好人,沒有利益的事可不會去做。
隻是……在他如此辯解時,心底總有一個異樣的聲音在叫囂著:當時救她還有是因為自己被她感動了吧!
“大冰塊,是好人……好人”聽著背上傳來的綿長而又平穩的呼吸以及某人的囈語,墨塵逸忍不住輕聲一笑,腳步卻不由得地輕快了幾分。
看到李思楠所說的下尖上粗的巨石後,墨塵逸亦看到了它旁邊的小鬆林,毫不猶豫地朝右邊走去,穿過鬆林,果然看到了一小山洞。說是山洞不如說是山體坍塌時形成的避風地罷了。因為它是有一塊高聳如峰的巨石攔腰折斷而成的。一側筆直一側是從頂上直接斜下來。
墨塵逸找了個避風的地方,輕輕地把李思楠放了下來,並脫下蟒袍給她蓋上。做好這些後,剛直起身,他便忍不住地踉蹌了一下。以手撫胸,墨塵逸不由得苦笑起來,這次還真的傷了根本。
看了看外麵幾近濃墨的天幕,墨塵逸忍著胸口處傳來鈍痛感,慢慢地朝小鬆林裏走去,撿拾些枯枝落葉。平時輕輕鬆鬆就能搞定的事,這會兒卻艱難萬分。
待墨塵逸生好火時,月亮已經升的老高了。借著火光,墨塵逸看著李思楠被凍得瑟瑟發抖時,不由得心裏一疼。猶豫了下,“李姑娘,事急從權,本王冒犯了。”話畢便把李思楠抱在懷裏,給她裹好外套靠近火堆坐著。
他望著時不時劈啪作響的篝火發呆。腦袋裏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麼都沒想。胸口處一陣強似一陣的鈍痛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閉眼斂神,抱著李思楠暗自運功療起傷來。
外麵月涼如水,此時李思楠和墨塵逸遇到的白鹿群有片刻的騷動,不一會兒白鹿群中一隻最強壯高大的白鹿幾個縱躍,跳至旁邊的用以擋風的巨石上。它在月光下朝向李思楠他們的方向站著,頭微微昂起,其他白鹿則膜拜般地仰視於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