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上鋪的木板,程諾將推伸直想要抵在板子上,卻發現自己的腿不夠長,“哈哈,都跟我作對。”幹笑了兩聲,肚子就傳來個咕嚕嚕的叫聲。程諾認命的起身套了件衣服,拿著水卡,蓬頭垢麵的就下樓了。
為了不增加自己的負擔,程諾貼心的隻打了半壺,輕鬆地拎著返回三樓。
醬包,調料包,蔥花包甩出!嗯,倒水,等著吧。
程諾又一次不知道該幹些什麼了,等待的時間這麼短,這麼長,連放空都來不及醞釀。
電話?!
又是誰?
“喂?”是張公子,還好程諾沒像媽媽那麼省,連五塊錢的來電顯示都不舍得辦。
“呃,忙著呢?”張公子清了清嗓子。
“沒有,在寢室等待發黴。”伸手揭開泡麵盒子的蓋子,探過身看了一眼,泡好了。程諾挑了雙筷子對著流水衝衝就開始吃麵了。
“你這沒出去吃飯呀。”
“泡的麵。”程諾嘴裏含著麵說話有些含糊不清。
張公子人在校園外,已經有好些天沒來上課了,實驗報告都花錢雇人了,寫啥樣算啥樣,有字就行。“我看你狀態還可以我就不當啥都不知道了,你打算怎麼辦呀?”
一提到這事程諾仿佛身上起了無數的虱子,想把整個人撓出個洞來,“還能怎麼辦,大榜在那貼著,我不看開能阻礙人家不知道,當這件事沒發生過嗎。笑話。”
“你不是給我們寢室‘神通’打電話了嗎,他咋說的。”
“要錢唄,能咋說。”
“要多少?”
“兩萬。兩萬呢!”
“兩萬就兩萬吧,你想開一點,這也算是有進展,總不能吊銷學位證啊,那你這四年不但算是是白念了。”
這幾天精神折磨的程諾瘦得不成樣子,隻知道睡覺連飯都很少吃,一開口就想哭,“我沒錢呀,我要是像你似的我還用愁嗎。”
“你這點出息,這有錢以後還能賺,現在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算是事,這才哪到哪,進了社會這種現象比比皆是。等你進社會就知道了,這個社會就是這個樣子的,十個人九個人說你行,有一個人說不行,你也是是白扯,你懂嗎?”
“不懂。”程諾搖頭,固執的可憐。
想要投機取巧,往往事半功倍。
程諾一下子站起來了,心裏的小火苗竄得老高,“我就不明白了,這個社會是什麼樣的,閻珺說這個世界男人出軌是常態,她告訴我這個社會就是這樣的,讓我不要太多攻擊她們那樣的人,行,我接受。我有什麼接受不了的,又不是我老公我男友。你告訴我,錢能擺平這些東西,行,我聽,我圓滑了,我買答案了,我按照你們給我定的路子一分不差的走下去,結果呢,你們現在依舊告訴我世界就是這樣子的。對,我作弊被抓了,我活該,我願賭服輸,畢竟這個是我做錯了。但是你們不能玩我啊,我不能把每一次的失敗都歸結到這個社會就是這樣的。它憑什麼是這樣的,是因為你身邊都是這樣的人,要是多幾個我呢?世界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張公子啜了口煙,這個學期從煙酒不沾到偶爾喝點小酒,禮節地接過他人遞來的香煙,他也逐步從學生時代退出了,也算半隻腳踏進了灰色社會。他頓了頓,“你這麼想就是幼稚……”
“那讓我繼續幼稚下去吧。”程諾摁斷了電弧,接著大口大口吃麵。
泡的時間有點長了,麵條一夾就斷了。
Fuckmylife
張公子對著忙音“喂”了一聲,仔細確認才將手機揣回口袋裏,程諾這種人粗看下活得很糙,但是細品又比你平日裏見到的人多了幾分真實。她不待見你的時候會直接掛斷你的電話,轉天又會為你出謀劃策,毫無保留。他時常想要用自己的心態去改變這個心思單純,這個平日冒著壞心眼的姑娘,卻偶爾讓你想跟著她一起犯傻。
要是多幾個你這樣的人?
要是多幾個你這樣的人,社會會是什麼樣?起碼不會這麼無聊,嗬嗬。
張公子彈掉煙屁股,連踩一腳都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