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呀,你同學?”閆珺的媽媽長的很端莊,還化了淡妝,雖然麵帶微笑,但是笑意未及眼底。冷眼一掃過來,程諾覺得像是高中在書桌堂裏搞小動作,恰好被趴在門鏡邊巡邏的班主任當場捉獲,連忙說道“阿姨好。”後來回憶,程諾說“你媽看我的時候我下意識想鞠躬”,足見威嚴。
兩家大人相互招呼過,也算是認識了,程諾這麵媽媽鋪完了床就撤到了一邊,指揮著程諾“水壺放在陽台不落灰嗎?臉盆放在腳邊不擋道嗎?衣服都疊起來不是容易出褶子嗎?……”
那廂閆珺的媽媽也爬上了梯子“他爸,把東西都舉上來。”閆珺坐在下麵一動不動,聽著兩邊的媽媽訓話不絕於耳。
閆珺比程諾更絕,連抬眼都懶得免得挨說,一直坐在下鋪床板上,擺弄著新買沒多久手機。
程諾把東西都歸攏好了,一行人向閆珺一家人道別。
進了車,媽媽問道“同學呀?”
“同校不過不是一個班的,算不上同學吧。”程諾坐在後座靠窗,校園內的道路很寬卻沒有幾輛車,因為是今天是報到第一天來的人並不多。落下窗程諾將頭伸出了窗外,視線裏淨是些鬱鬱蔥蔥高矮不一的樹木,眼見著秋天到了,葉子還未黃。耳邊媽媽又說道“那還真是巧呀。”
“嗯,真巧。原來不認識現在一個班一個寢室,想不認識都難。”車慢慢駛離了學校,程諾將背靠在了座位上,“總覺著還差點什麼,還差點什麼……”
第一天隻見到了閆珺,其他的人都是在這之後陸續到來的,一番折騰閆珺竟然是程諾唯一見到麵的同學。
待到周一再見時留在寢室住的楊洋和高寒已經是自動分組結成吃飯小夥伴,即使後加一個閆珺,三個人從身高脾氣吃飯的習慣都毫無違和感。章琳琳和丁逸也因為誌趣相同成了連體嬰兒,唯獨程諾被剩了下來,落單的人總是被外界渲染成孤僻。
在大學度過的第一個夜晚,程諾夜不能寐,她素來認床所以從不出遠門,每到一個新地方總是要住上幾宿才能好些。今天躺在床上,左翻右翻都沒找到一個合適的姿勢進入睡眠,腦袋中就像過電影一樣,想著自己今天有什麼話說的不好,當時發生這種情況應該怎樣處理,大腦用的興奮了,過度了,這才進入夢鄉。
畢業後看到某部電影中的寢室,當真瞠目結舌,高寒直接甩了句“這他媽是中國寢室嗎?一點都不符合國情,枉費我還在初中時為他的書留過眼淚。”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我們窩在小城鎮裏,永遠體會不到大都市的金屬結構之感,卻依然能觸摸到人性的本質。
剛上學那會子,早上軍號一吹,大家摸著黑就得起床,四點中眼睛還腫著,就得穿衣、洗臉、疊被子。
不熟悉規則的第一天晚上,章琳琳被點名出列的時候,都還暈頭轉向呢,隻能聽從教官指揮出列,站在人群的前麵,臉臉相對,被罰站的人麵對著滿操場的人都覺得無地自容了,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程諾她們有憐憫也有慶幸,還好不是我被點到。到了晚上大家開始各自想著對策,出列站軍姿的無外乎兩種情況,一種是寢室室內衛生不合格,另一種就是疊的軍被不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