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模樣，已經死了很久了。
光華到現在都沒想通仙逝竟是這個樣子。
但那個時候，蔣嶽已經占卜到慕容瑾死了。
光華走到了他的麵前，握住了他的手。
淚，悄無聲息地落下，滴落在慕容瑾的手中，可是，他不能再為光華揩淚，也不會安慰。
想想昨日，他無論怎麼對待自己，也是會說話的，但今天，黑發人送白發人，卻沒有來得及。
他確信無疑，當時藍色鼎息衝破天際時，慕容瑾並沒有死，他明白幽子釋放之前要有血祭，所以在死之前為光華做出了此生唯一的貢獻。
所以，殺了親生父親的人就是自己。
如果不是渴望力量，他又怎會殺了他，如果不是渴望報仇，他又怎會忘了去看看道觀裏是不是有人，如果不是渴望所謂的麵子，他又怎會逞強離家出走而導致這一切的發生？
這一次，他又一次發了瘋，甚至比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光華一直哭著衝出了道觀，抱著慕容瑾的屍體，突然絆倒在地，卻將屍體擺在麵前，一個勁的磕頭，一個勁的哭。
他們都感到同情，紛紛圍了上來，站在慕容瑾旁邊閉上了眼。
祭奠死去的人。
半個時辰過去了，光華磕的頭破血流，因為有林沐依的血，血止得很快，但血痂越來越厚，傷也越來越深，頭觸碰的地麵慢慢被他浸染成了紅色。
此時，李世民進來了，他受不了被晾在一旁的尷尬。
眼前的情景，讓他頓時有些感化。
對，慕容瑾死了，道家頭等勢力勢必要重新選擇，所以免不了要他做公證人，但就現在這個狀況來看，他隻能委屈求全，放棄鏟除道家的計劃。
感化，他隻覺得是自己的心動搖了。他對何人動過真感情？
他就這麼走了，之前給幾個人的寢宮還在那兒，沒有下令收回。
“是我殺了他……是我殺了他……是我殺了他……”祭奠完成，光華不斷磕著頭，不斷重複著這句話，龍亥想安慰他，但根本進不了身，一靠近他就會有一股強大鼎息壓著。
那是岑幽的鼎息。岑幽在保護光華，因為他已經有了月仙即幽子的氣質，而岑幽是要償債的。
“臭小子，別傷心了。”龍亥一直在一旁說，可就是沒有用，光華還在重複著動作。
李韶塵，楊柳柔，倫櫟，張瀧，俞葉生都在安慰他，唯獨林沐依低著頭，一言不發。
光華突然站了起來，從地上撿起鐵杵，舉手就捅向自己的左胸。
大家忙上前阻攔，但隻有林沐依敢一巴掌打在了光華臉上，並且讓他順勢躺在了地上。
岑幽沒有阻擋。這是為什麼？
先前吻他，現在卻是大打出手，眾人都不明白林沐依到底在想什麼。
林沐依打完之後，用手指著光華，臉色慍怒，大喊：“哥！他已經不在了，你難道也要去陪他嗎？我求你了！我等著你拿完整的自己來娶我！”
說罷，林沐依淚如雨下，直勾勾盯著躺在地上的光華。
他已經暈了過去。
殘破的樽，沒有了去向。
放出來的東西，不止幽子一個。
今天光華受過的苦，已經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