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行(師傅的故事)(1 / 2)

出了徽州城後,我一路向東遊玩,和卓滔滔分手帶來的傷感不過半個時辰就消失了。剛才我說的難過了好一段時間,就這麼多。對我來說夠長的了。

我遊玩的速度有時很慢,慢的一天走不了十裏地,快和一夜上千裏。

這天,天空陰沉沉的,沒有什麼可看的。走著走著,我就懶得走了,便在一個小集市買了一匹慢驢。這可是頭好驢子,走路平穩,但走得極慢,像是邊走邊考慮自己做為驢的一生。它老低著頭,連路邊的青草都懶得瞧一眼。

我坐在驢背上似睡非睡,身邊不時有人有車有牛有馬路過,各種聲音交集,和路邊樹上的鳥叫聲混合在一起,真是一段醉人的好時光呀。實話說,許多時候,別人的生活就是我的生活。我陶醉在別人的喜怒哀樂裏,忘了自己。

我對我自己可沒有什麼好牽掛的,因為我無病無痛無災,不愁吃不愁穿,不愁明天會發生什麼令我水愉快的事,就是發生了我也可以逃避。這世間的一切風俗習慣,例律條令都與我無關,別惹到我的頭上,若是惹上我,我隻好跑路。哈哈!

這時,前方一個小村莊引起了我的注意:幾條水流靜靜的環繞著這個小村,水麵幾乎與地麵平齊,柳樹和翠竹跟著水流漫延。

村莊不大,三十來戶人家,房屋整齊,錯落有致。察看了一會兒之後,我判斷設計這個村莊的人是個通曉天文地理的人。而且,我分析這裏應當孕育曠世奇才。

進村得經過一座橋,橋呈拱形!簡直像人們說的彩虹掛在水麵上。拱形頂部,刻著兩個字“柳村”。橋麵很寬,馬車可以輕鬆通行。我把驢栓在水邊的一棵柳樹下,徒步過橋。

這個村莊太小,騎著驢遊玩,沒意思。

前麵,有女人在歡快的說笑,走近才知道,這裏有一連串的水池,第一個水池幹幹淨淨,沒人使用,第二個水池有人洗菜,第三個水池有人洗衣服,第四個水池有人洗農具。

一條細細的水流給這裏的水池注入了源源不斷的幹淨的水。

一個洗衣服的女子引起了我的注意。

三百年的經驗,三百年的遊曆,三百年的學問,使我一眼就看得出這個女子的後代非同凡響。這時,我冒出一個念頭:既然人家的後代非同凡響,為什麼不在我的門下響呢?非得讓那後代在這塵埃滔滔的世界裏打滾呢?

我退回橋上,因為在橋上可以看到整個村莊的多數動靜,我要看那個女子回到哪座房子裏。

半個時辰後,那個女子洗好衣服,回到一間白牆紅瓦的院子裏。好的,我這就上門。

啊,這個時候的我是郎中打扮,頂著一個葫蘆,背著藥袋子,一幅道貌岸然的模樣。

我沒看錯,這果然是個好村莊,那些人見到我都笑著點頭,如果不是忙著出門的,都邀我到家裏喝茶喝水。我可不輕易進誰的家,我大有機會當場表演。

別看這些人扛著鋤頭下地,可我從他們臉上看出這些人多少識些字。

我得使出絕技,一技驚人,才好下手。

這時,兩個人對麵走來,後麵又一個人走來,我在中間站著,笑眯眯的。

前麵走來的一個結實胖敦,一個瘦裏帶青,後麵一個則是個老太太,彎著腰,不時咳著。

“神醫天下行,行至水柳村。柳村風水吉,人和瑞氣安。安者有隱痛,痛者飽後脹。壽有老來瘦,青氣肝鬱結。結者誌氣困,困者易燥心。彎彎九十有,蝦躬不貼床。長夜難眠好,側轉歎夜長。”

三個人都在我身邊停了下來。也許是他們都聽得懂我在唱什麼,也許是我唱得動聽。

“神醫,你是在說我嗎?”那個結實胖敦的人問道。

“是的,我是在唱你。”我說。

“你可唱得對了,但不夠仔細,你能看得詳細些嗎?”他問。

接下來我當場給他們一看二問三聞四診,其實這四步我都可以免了,可我不想顯得太神,隻好按照套路出招。所謂點穴按摩我用上了,這幾個家夥當場誇獎我,連連邀請我到他們家做客,連活也不幹了。

那老太太呢,我則花了小半個時辰,前後捏拿,並輸入一股暖和的氣息給她,等她發熱到可以下手時,我突然一用力,啪啪連響,她的背後傳來一連串的骨節移動聲,竟然站直了身體!

一個九十歲的老太太在我的一番操作下,恢複了十年前的姿態,她激動得伸出兩隻大拇指,哇哇大叫。

這三個人簇擁著我進村,一路誇獎,接下來是整個村莊都不去幹別的事了,全都集中在村中央的曬坪上,讓我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