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沒料到,吃完沒多久,梅香她們沒什麼,江絮卻開始不舒服。隻說臉上發熱,像小蟲子在咬,又一層層冒汗,最後全身都發熱起來,渾身乏軟,不得不躺到床上去。
梅香一開始懷疑吃食有問題,可是她和紅玉翠芝都吃了,也沒問題?
而且,東西是江子興身邊的長平送來的,並不是馮氏或江予彤身邊的人送來的,否則她根本不會讓江絮碰一下。
此時江絮難受得厲害,她竟是一點兒轍都沒有。
“奴婢去稟報老爺,叫老爺請個大夫來。”見江絮難受得厲害,梅香終於是坐不住說道。喊了紅玉和翠芝在屋裏守著,自己飛快往外去了。
可也巧,江子興這時恰不在府裏。
他自從江絮與燕王訂了親,便成了朝中的大紅人。人人都知道,冷峻無情、不近女色的燕王,自見了江家大小姐的頭一麵,便擱在心上放不下了,火急火燎地就要娶回家。因此,紛紛熱絡攀談交好,邀去喝茶看戲。
這時,江子興恰帶了小廝,出門吃茶看戲去了。
“請夫人給大小姐請個大夫來。”最終,梅香隻能硬著頭皮求到馮氏的跟前。
芙蓉院跟馮氏一早就撕破臉皮了,梅香甚至還打過珊瑚一巴掌,因此來到馮氏跟前,看著馮氏高深莫測的眼神,以及她身後珊瑚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咬了咬唇,跪在地上磕了個頭:“請夫人大發慈悲,給大小姐請的大夫來。”
“大小姐怎麼啦,怎麼忽然要請大夫?”馮氏慢條斯理地喝了口茶。
梅香心裏一沉,頓知馮氏是不會輕易給江絮請大夫了,俯身又磕了個頭,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大小姐自下午開始便身上發熱,渾身冒虛汗,難受得厲害。奴婢實在沒有法子,隻得前來稟報夫人。”
“什麼?”馮氏故作驚訝地道,“大小姐自下午開始就渾身發熱了?可你這丫鬟,現在才來稟報我?說,你安的什麼心?”
梅香被問得一怔。
“主子但凡有個好歹,你早就該稟報了我,你拖延那麼久,是不是想看大小姐出事啊?”馮氏耷拉著眼皮看著她,陰沉沉地說道:“大小姐如今可是府裏的要緊人兒,那是未來的燕王妃呢,若出個好歹,千刀萬剮了你都償不起!”
梅香咬了咬唇,知道馮氏是故意為難,也不敢辯駁,隻低頭道:“是,奴婢知錯。”
“知錯就好。”馮氏勾了勾唇,“珊瑚,教教她怎麼做個好丫鬟。”
珊瑚聽罷,立時從她身後走出來,上前兩步走到梅香的跟前,一把薅住梅香的頭發,舉起巴掌便扇了過去:“賤婢,如此怠慢大小姐,可是想叫咱們滿府裏都跟著遭殃啊?沒安好心的小賤蹄子,知道錯了沒有?”
她一連正反扇了梅香好幾個巴掌,直扇得梅香耳朵嗡嗡的,眼前也有些冒金星,自然聽不清她說的什麼,也張不開口回話。
“好啊,竟然還敢不認錯!”珊瑚眉頭一挑,掄起手臂,又給了她幾個重重的巴掌,直打得梅香口破血流,眼見著一張臉兒腫得高高的。
“還請夫人給大小姐請大夫。”趁著珊瑚歇口氣的間隙,梅香扯著破了的口角,望著坐在上頭的馮氏,艱難地說道。